阿凝越冷眉轻蹙，不愿再与这群人纠缠：“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华池阁内，小白狐在满青练身旁来回踱步，视线却从未离开青练惨白的脸庞。

怎么一轮初试下来，青练看着变了，又似乎没变，好像睫毛纤密了些，嘴唇饱满了些，眉梢也弯了些……

“别跳了，跳得本尊头晕。”碧虚半卧在座上不耐烦地说道。

碧虚能听万籁，自然懂的这小狐狸的心思。

“放心吧，本尊的道丹还在她体内，她没什么大碍。”

李斯齐闻言看了看青练，又看了看碧虚，这才老老实实地蹲着。

到了半夜，满青练才悠悠转醒。

她又做梦了，梦见冰天雪地，双腿被厚厚的积雪包围，踏出去一步，腿边的白雪渗出鲜艳的红色，十分骇人。她不停地跑啊跑啊，希望能跑出通白的世界，身后的血色却不停追赶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进去。

许是阿凝越将她冻住的缘故吧，青练想。

碧虚睡得浅，望见青练双目望着房梁的呆愣模样，也出了神。

她在想什么呢？

一滴水珠顺着碧虚修长的指间飘至青练鼻尖溅开。

青练扭头一看，正是碧虚。

青练轻轻擦去了鼻尖上的水珠，还冲碧虚笑了笑。

虽然他喜欢捉弄自己，但心地到底是好的，若不是他借道丹给她，她今日恐怕就醒不来了。

这倒是在碧虚意料之外，恍惚间，他的心下仿佛跳得急了些，不知是不是没有道丹加持的缘故。

碧虚抚着心门走出屋子，飞身来到房顶，浓浓地的夜色中点缀着群星，归水间在朦胧月色笼罩下显得格外出世。

满月印在星幕中，微微凉。

泛黄的月色越看越白，心底的那片寂海也泛起波澜。

青练想要主动把道丹还给碧虚，悄悄跟上，看着高高的屋檐，青练泛起了愁，加之身体虚弱，只得另寻法子，扭着身子努力地要爬上墙根。

碧虚叹了口气，谁叫他能听万籁呢？

指尖微动，运水将青练小心翼翼地裹了上来。

青练受宠若惊地站在碧虚身旁，脸上挂着尴尬的笑，侧身偷偷看着碧虚，盘算着如何还这道丹。

像那天那样双唇相接就好了吧，虽然难为情，但这东西毕竟是别人的。

于是青练努力踮起脚尖靠近碧虚，碧虚知道青练想要干什么，正要侧过身，两人之间朦胧的月色忽然淹没在四唇相接的缝隙之中。

不曾想那道丹半天也没有动静。

碧虚微怔，有些震惊地看着青练颤抖的睫毛，一把推开了青练，险些将她推下屋顶，又赶忙施法招来水屏将两人隔绝在水屏世界。

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没了岔子，就算是情劫，他好歹也是归水间师尊，世人口中的神道子，这要被人瞧见了，可了不得。

青练面红耳赤地敲着胸口，恨不得立刻跳下这华池阁，可眼下她被包在法术中，试图缓解尴尬地捶胸顿足：奇怪，怎么不一样？

“别捶了，别把你那小身板捶坏了。”碧虚擦了擦湿濡的唇，颇为嫌弃地说道。

“你..你的道丹，怎..怎么..”青练支支吾吾，不敢抬起头。

碧虚指尖揉去余涎，招那水球过来，凑近了瞧青练羞红的脸，隐隐感到水球内还有一股奇怪的灵力缠绕。

这股灵力并非来自他的道丹。

“这道丹，你，你还是自己拿吧！”

青练仰起脸示意，既然她自己还不了，那便由他自己拿吧。

这莫名的灵力霎时强了不少，不过青练的脸色在此时看上去也更加红润，就像雨后的葡萄探出新叶。

难道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吻？

碧虚顺势捏起青练的脸，左右摆弄起来，忽然想起道元天尊的死对头，迷画山老宫主——彩光。

这股灵力倒像是迷画山的风格，拥此灵赋者，情迷之时，绯红上颊，灵显尤强。

他知青练是女娲后人，早也推算过其命格，却未推到从小长在颜都的她也有迷画山的灵力。

碧虚正疑惑着，青练怀中的红羽也闪烁起来。

原来是这红羽搞的鬼。

碧虚松手，双指运水，不多时，道丹便从青练体内间析出，回到碧虚掌中。

“啧，实在污秽，需要好好清洗清洗。”

看在这颗道丹护了她的份上，她便不计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