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晟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听到皇上居然要将他贬为庶人,他也是一下急了眼。
“陛下,还望三思啊,若是此时重新整军,再次向叛军发动进攻,虽无先前绝佳机会,臣也绝对有把握,在一年内平反!”
“陛下!臣可听说,常晟小将军带了三万人出城,可是,回京时,却足足带回了七万兵力呢。”
王三尔又站了出来,和常晟针锋相对道。
“那都是我沿途征收和俘虏的士兵,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俘虏的还是敌军的细作,这谁又说得清呢?若是你带着贼人的几万大军进京,意图对皇上图谋不轨,届时又有谁能阻拦。皇上,您说是吧。”
熙和皇帝点了点头,这么多不知底细的人围在京城外,任谁也不会放心,随后对着大殿下令道:
“除去徐州三万守军,其他人就地遣散,绝不允许进京城!”
“皇上!这些将士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此时解散,绝大多数人都会变成流民,最后重新被叛军收编,再次变成利剑刺向我们,这万万不可啊!”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朕心意已决,将军不必多言!”
“陛下,臣一心为国,将士们也都是忠心耿耿,不知为何要受到如此对待!”
常晟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只求熙和皇帝能够回心转意。
“常晟小将军,你既一心为国,顺从陛下的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国呢?”
王三尔脸上闪着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接过常晟的话茬,却反将了常晟一军。
“你放屁!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圣上被你蒙蔽双眼,黑白不分吗?陛下,王丞相虽是开国老臣,但对于时局的判断显然不准确,希望您明辨是非啊。”
然而熙和皇帝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常晟越争辩,他越觉得常晟不像好人,此时的常晟,在他面前,已然是一个乱臣贼子。
“来人!将常将军贬为庶民,终生不可为官入军!”
“贬为庶民”四个字萦绕在常晟耳旁,他苦笑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
“朱起云!难道我们家世代为大梁卖命,最后只得到这个下场吗。”
大殿之上,常晟一字一顿,面如凝霜,朝着龙椅上的男人反问道。
朱起云是熙和皇帝的真名,依大梁律法,直呼皇帝真名那是死罪,此言一出,大殿里人人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陛下,常晟终于现出本来面目,此子不可久留啊!”
大殿之上,一片附和之声,常晟已然触碰到底线,能站在金銮大殿上的人,不会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纷纷指责起了常晟。
王三尔看到时机已至,他站了出来,指着常晟道:
“陛下,依臣所见,既然此贼人已经卸下伪装,不如趁此机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常晟眼神一寒,世人皆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可如今自己甚至还没有剿尽反贼,就要被自己人给坑杀了吗……
常晟咬着牙,却再也不愿说一句话,直到熙和皇帝的那一声“允”传入他的耳内,他才清晰地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真的要沦为朝堂之争的牺牲品了。
“陛下,臣有免死金牌一枚,吾儿虽愚钝,却罪不至死,还望陛下开恩!”
常晟望着捧着金牌缓缓走上前的父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知子莫若父,早在上朝之前,常廉树就有预感今日会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特意祭出了先帝赐予的免死金牌,将之藏于怀中,他本以为今日常晟顶多被罢去将军之职,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枚免死金牌,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
大殿上所有人都望着那枚金牌,世人皆知这金牌有没有用,还是全凭皇帝一句话,若是皇帝不认这枚金牌,将你打入大牢,过上几天,人是怎么消失的,谁又知道呢?
“皇上,还望看在臣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份上,收下这枚金牌,饶了晟儿一条性命吧,臣向陛下保证,他今后永不入军,也绝不会有所异心。”
熙和皇帝四处巡顾了一番,大殿上各位大臣都在等待着他的决定,若是不收下金牌,执意砍常晟的头,落得一番不尊重老祖宗的名声不说,皇权的权威性也将受到质疑,各位大臣将人人自危,再也不敢相信皇上给的任何承诺。
权衡了一下利弊,熙和皇帝还是派人将免死金牌收下,免了常晟的死罪。
“还望贵公子清楚,祸从口出,若不谨言慎行,今后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