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林思澈与宋晏清的惨痛回忆点点滴滴,如洪水猛兽般朝我袭来,就要将我击倒。
渣男遇见一个就是倒大霉了。
没想到我一遇还遇到了一双……
越想越是无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狠狠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女君,你终于醒了!”
顷春推开门,见我赤脚站在房间里,惊讶得将手里的水盆都打翻了,盆中的热水洒了一地。
“怎么,你也死了?!”
我既疑惑又惊讶地看着她,确认道。这一刻我是从心底里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已经如愿离开了那个不属于陆江南的世界。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活着,都好好地活着呢!”
顷春连忙跑过来将我扶住住,左瞅瞅,右看看,查看我身上的伤如何了。她的脸上生出了灵动的欢喜。
“啊……?”
我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尽管浑身上下的新旧伤痕让我疼得直不起腰,但对于没死成这件事,一时之间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何处?”缓了一会儿神,我环顾四周,开口问道。
“永宁侯府。”顷春回答,干脆利落。
“南宫霁家里?!”
我惊得险些被口水呛到。
顷春频频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不禁皱起眉头。
南宫霁常年驻守边关,鲜少回天岁城。嫁给宋晏清的这几年里,我与南宫霁打过的照面不过三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准确一些,是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南宫霁自幼同宋晏清一起长大,他的母亲是皇帝的亲妹妹,宋晏清的亲姑姑——宁德长公主。如今我落在他手里,和落在宋晏清的手里有什么分别?
我四肢冰凉,仿佛被寒冰封冻,又忽然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南安……宋晏清呢?”
宋晏清究竟是休了我?还是以为我真的死了?随便将我的尸身用草席一裹,丢到了乱葬岗。因此我才得以安稳地在永宁侯府中从初冬躺到春天?
我不可置信地望了望窗外,眼前的景象让我确定如今寒冬已尽,已然是春和景明的时节了。
我腹中藏了许多话,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现在自由了吗?
南安王府,我此生都不愿再踏足。
顷春摇头,再摇头,“没有,都没有。那日女君跳下城楼,奄奄一息,是侯爷将你从殿下怀里抢回来的。”
抢……抢回来的……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顷春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我擦拭身体。
“女君,你终于又醒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还刻意加了一个“又”字。
我静静看着她秀气的笑脸,良久,才一字一顿说道:“不要叫这个晦气的名字,南安王妃已经死了。”
现如今,听到“女君”二字,我只觉浑身不爽,连呼吸都不顺畅,身上的伤口也似乎更疼了些。
“好好好,那我唤回女公子可好?”
我微微颔首,“只要与南安王府无关,你唤我王八娘子都可。”
我的话惹得顷春噗哧一声笑出来,她的眸子清澈见底,眼角却悄无声息地生出了泪花。
“别哭,那个地方不值得我们流泪。”
我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用力收了收手指,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嗯!”
顷春点头,抬手摸了摸眼角,擦去未成形的泪。然后动作轻柔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倚靠着床头坐好。
这时正是傍晚,一轮火红的太阳正一点点往地面坠下,如血般绚丽的夕阳洒在窗外的海棠花树上。
习习微风吹来,花瓣随风飘落。眼前的花树,已不如上一次见到时饱满了。
我静静看着窗外,顷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喃喃道:“距离女公子上次醒来,已经过去大半月了。”
我不由一愣,她接着说道:“侯爷今日从宫中回来后,来看过你,刚离开不久……”
顷春说出的每一个字,循着风飘散而去,我似是在听,却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些什么,只是满心担忧着万一我再不争气地晕倒一次,就又要蹉跎半月光景了。
“顷春,赶紧收拾收拾包袱,我们离开侯府,这个地方不安全。”
我忽地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