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晚想了很多种结果,甚至连是宋容陷害的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当今圣上居然是因为贪图母亲的美色,想强抢臣妇,父亲和母亲不愿意屈从,才导致孟家落难。
她早就听闻圣上荒唐,纵欲无度,抢了好几个官妇进宫为妃,没想到竟是真的。
孟音晚攥紧手指,无力道:“难怪我派人打听过父亲入狱之事,却未曾听到只言片语。”
皇上宫宴上众目睽睽之下要抢朝臣家眷,满朝文武又有何人敢议论一二?只能装聋作哑。
“晚儿,早知如此,母亲当初就应该……”孟夫人后悔了,她自是不愿意去侍奉老皇帝,光是看着都恶心,可因为她坚贞不从,害了孟家,也害了女儿。
“母亲不要愧疚,不是您的错。都是皇帝昏庸无道,我们孟家不过是飞来横祸罢了。我相信父亲宁愿入狱,也不愿意看着母亲去送死的。”
“这狗皇帝。”
“晚儿慎言。”孟夫人慌张地捂住她的嘴,生怕周围有皇帝的耳目,“这件事我只敢跟你说,都是我跟你父亲无能,害了你们。”
“母亲莫要自责,为今之计是要养好身子,父亲的事我们外从长计议。”
孟音晚看着屋里并没有药渣,想来这段时间母亲没怎么用过药:“待会我让芳菊去买两副药回来,母亲这病拖不得。”
心病最是难医,前世她也是活活忧郁而死的。
杏儿苦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那位不让我们给夫人抓药,前些日子宫里送了点药过来,夫人不愿意服用,全都让奴婢倒了。”
孟音晚大吃一惊,送药?那不是说明皇帝还惦记着母亲,故意的。
后宫佳丽三千,不过是见了一面,怎么可能念念不忘?帝王不会有情,那位昏帝怕是得不到不甘心,用这种方法威逼母亲。
孟夫人悲痛道:“晚儿,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便了此残生,或许能救你父亲一命。”
“母亲不可,我们肯定能有法子救父亲的。”
孟音晚慌神了,上一世宋容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母亲是自尽而死的,如今她知道原因,又怎能让母亲自寻短见。
“母亲能否跟我详细说一说宫宴上发生的事。”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母亲固然风韵犹存,可宫宴上年轻貌美的妇人和少女那么多,皇帝怎么偏偏就看中了母亲。
父亲官职不高,母亲的位置应该靠后,皇帝甚至看不到母亲。
孟夫人不想回忆痛苦难堪的过往,可这件事积郁在她心里很久了,她也无人诉说,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女儿,一五一十地说来。
了解了来龙去脉,孟音晚眉头紧皱:“这么说来,当时皇上入座后没看到母亲就知道您是谁了。”
母亲第一次入宫,宫中妃嫔又没有孟家的亲信,皇帝怎么会认识母亲,还特意问是谁?
孟音晚压下心中的疑惑,正色道:“母亲,女儿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请母亲解惑。”
孟夫人神色紧绷:“怎么了?”
孟音晚把密信的事情告知于她,孟夫人听了直呼冤枉:“你父亲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通敌?他确实和北夷的大将军有过几封书信来往,那些书信都在他书房里好好收着,不过是逢年过节问候几句,不谈国事。”
“你父亲年轻时游历,得那位将军相救,感念于他,见他受困于心不忍,好心送了几代粮食,但他从未帮北夷人攻打景国。”
孟夫人机敏,也觉得这件事古怪,吩咐道:“杏儿,你去老爷的书房把那个红色箱子拿过来。”
杏儿颔首离去。
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孟夫人压低声音,担惊受怕:“晚儿,你这么知道密信的事情,你告诉娘,圣上是不是发落你爹了?”
“是将军跟我说的。”孟音晚苦笑,“我本是想恳求将军帮父亲,没想到将军误会父亲通敌叛国,憎恨父亲,不愿意施以援手。母亲,我们只能找别的办法了。”
孟夫人身子瘫软,喃喃道:“之前圣上关押你爹,朝堂颇有微词,圣上为了维护脸面,一直不降旨,如今有了那封密信,圣上便能借机发挥,你父亲怕是要凶多吉少啊。”
孟音晚沉默。
他们得罪的是皇帝,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即便皇帝那位置坐得名不副实,可他依旧是皇帝,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除了沈慕,如今这天下还真没有人能让皇帝收回成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