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楼的老板是余乐醒的小舅子,这里是军统的一个秘密联络站。
余则成和孟子义对着脸吃喝着,各自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每张桌子底下都暗藏一个窃听器,这一点余则成一坐下就看到了,而孟子义却不知道。
余则成悄悄的用意念系统给每只窃听器都输入一种狂风大作的噪声。
正在三楼监听的特工立刻被这种强大的噪声震鼓了耳膜。
由于上次余则成向戴笠汇报说有一个南洋巨富捐赠了两支驱逐舰队,这引起了戴笠对余则成忠诚度的怀疑。
因为在戴笠眼中,除了校长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他怀疑的对象。
戴笠根本就不相信余则成所说的、南洋巨富不愿意透露姓名这个事。
抗日救国,光明正大,捐赠人为何要藏着掖着,这不能不使戴笠对余则成的话起了疑心。
戴笠认为余则成有中途截胡,中饱私囊之嫌。
当下戴笠已经派了两个秘密小组奔赴南洋,调查余则成所说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是否真有其人。
余则成和孟子义推杯换盏,嘴上说着分别后的客气话,内心则暗流涌动,各自猜测着对方此时的真实心理。
在美国匹斯堡训练营,孟子义跟威廉教官学了一个旷世绝活,那就是自带测谎仪。
他能在和对方的正常交谈中,自动分辨出哪些话是对方撒了谎。
余则成发现孟子义有非常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几次实施读心术,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之所以远渡重洋到美国培训,可见匹兹堡特训营也不是白给的。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临分手前,余则成对孟子义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今国难当头,你我又都是老乡,希望兄弟不要在关键时刻把劲儿用错了地方!”
“哪能呢?看你说的,我会谨记自己的职责的!”
两三年不见,这顿饭两人吃的如同嚼蜡。
之后余则成又重新返回了东亚饭店,他要静下心来重新捋一捋近来所发生的各种异象。
他的第一个疑问就是戴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了左蓝。
第二个疑问,就是金陵的萧森和沪城的孟子义是否属于同一个秘密系统。
至于第三个疑问,就是自己在重庆向戴笠提起驱逐舰队时,戴笠看自己时的异样目光。
余则成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戴笠不会随便问你什么,既然问了,里面肯定有文章。
吉提潘、哈利和伊森都是习武之人,非常不习惯在饭店里这么糗着。
余则成早已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为了磨练其耐力和毅力,余则成为他们安排了每天的习武功课。
吉提潘当仁不让的成了三人小组的负责人。
这天晚上,余则成拨通了军务处小赵的电话。
电话里小赵似乎有难言之隐,他暗示余则成尽快回重庆。
刚放下电话没多久,孟子义来到东亚饭店,他找的余则成,送上一份戴笠签发的电报。
电文只有短短的5个字,”余则成速回。”
余则成这次外出并没有告诉戴笠他要去哪,既然电报打到了上海站,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余则成有点蔑视的看着孟子义道,”孟副站长操心了,我余则成回趟老家,都被局座掌握的清清楚楚!”
孟子义满脸无辜道,”则成兄,我孟子义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清者自清,我希望昔日的小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你请吧!”
孟子义讪讪的走了。
余则成把三个弟子安排妥当,立刻踏上了舟车劳顿的返程。
一回到罗家湾,小赵就告诉余则成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从侦听处那里得到消息,潜伏在延安的李涯,在那儿发现了他的女朋友左蓝。
余则成一听周身一凛,暗道,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这一定与他那个舅舅周长剑脱不了干系。
他马上理解了当时在北平站李涯为什么装作与自己不认识,原来是跑到延安当卧底去了。
他知道周长剑是中共人员,但没想到,他把外甥女也带进了与他相同的阵营里。
本来余则成设想,不让自己的女友卷入任何带有政治派别的组织。
令他没想到的是,突然失踪的女友竟然投奔了陕北。
这样一来,余则成自己将变得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