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东北农村的小院里,生活着老少三辈人。太祖奶奶,爷爷,奶奶。父亲是孙子辈老大。爷爷为他取名王一飞。往下排两个姑姑,两个叔叔。爷爷的教育方式就是棍棒下出孝子,绝不吝啬力气。爷爷讲究老理。全家人,他是最不敢招惹的一家之主,家人们都得看他的脸色。一间草房,南北两个土炕。苇席平铺在上面。炕头归爷爷和太祖奶奶所有。男生和爷爷奶奶在北炕居住,女生和太奶居住在南炕。都是按长幼排序睡觉。奶奶一米五的个子,八十多斤的体重。现代人的魔鬼身材。她老人家是个少言勤劳的老太太。脑后绾着发髻,东北人叫疙瘩揪。每天听鸡叫就和太奶起床。奶奶蹑手蹑脚走出卧室。怕是惊扰了熟睡的丈夫和孩子们吧。小心翼翼来到外屋,拎着尿桶出门倒进粪池。回头用笤帚清洗干净。放在厕所旁。厕所其实就是栅栏围起来的一个土坑,上面搭两块木板。奶奶借着月光回到外屋。点起煤油灯,用簪子拨亮了灯芯,蹲在灶坑边,用掏灰耙子,把灶坑里的没有温度的凉灰放到簸箕里,灶坑收拾得非常干净。然后把冷灰端到小园子地头,堆放到一起。再端少许灰撒在厕所里,去味道也免得生蛆虫。回头搂起豆杆儿用簸箕端到灶台旁。开始做早饭,头天晚上泡好的米,煮上一锅大碴粥,整点咸菜。给爷爷煮一个鸡蛋,谁都不敢抢的。太奶年龄大,觉少。和奶奶一同起床,端着长杆大烟袋,吧嗒吧嗒吸着东北旱烟。叔叔和姑姑们就在烟雾缭绕中做梦咬牙打滚,鼾声沉沉。年轻人都嗜睡,不叫起就是睡。反正爷爷也爱睡觉。只有睡着了,子女们才敢和爷爷叫板。太奶吸了一袋烟,就在裹着布的小脚踝上磕了烟灰。整理好装烟的口袋,挂在烟杆上。放到枕边。顺手拿过烟笸箩,给爷爷卷起旱烟卷。整整齐齐摆放在烟笸箩里。做完这些事,就拿起长烟杆,麻利滴装好一锅,拿起火柴,“刺啦”一声又点燃起来。
天大亮起来,满屋飘着米饭香。爷爷醒了,拿起枕头边上的木棍,因为长期摩挲,越发的油亮。爷爷看了一眼满屋的孩子们,抡起棍子挨着个打下屁股,敲下脑袋。不醒的就开始骂人了。醒的早的还好,醒的慢的怕被爷爷骂,穿衣服都不知道该伸头还是伸腿。忙不迭的忙活穿戴衣服。
老爸那年方十六,身高一米七五,一百斤的体重。做老大的早吃几年盐,被爷爷训练的有规有矩了。好吃的都是让着老的,护着小的。自己单薄的身体却明摆着营养不良。都起床了,他要负责叠北炕被子。
大姑年长父亲两岁。憨憨的。爷爷重男轻女。所以,父亲一直在读书。大姑很早就辍学了。早上,大姑负责叠南炕被子。
被子都摆放在炕梢,上面盖好被单。爷爷要求被摞整理的要方方正正的,做不好的话,爷爷的棍子直接上去,绝不废话。
其实爷爷五官端正,地阁方圆,一米七八的大个儿,一百八十的体重。大眼睛,双眼皮,笑起来挺和蔼可亲的,帅气得很。可就是很少笑,白瞎了一幅好皮囊。爷爷是国高毕业,相当于现在的小学毕业。在当时就是特别有文化的人,比现在的研究生都受到重视。
王家在村里是大户人家。祖爷哥仨,爷爷辈哥八个。爷爷排行老三。家谱正规,排序严谨。因为爷爷是高学历,都说他识文断字,家谱由他一手掌管。难怪他有脾气,人家权利大啊!哈哈,说起来,爷爷负责养这一大家子人确实辛苦,因为有文化,大队里当会计。每天出工他是打头的。生产队里杂事多,他操心的事也就多。
家里养了一匹马,有挂马车。靠拉脚补贴家用。
生活还算能继续。
第二章 父亲的成年礼
父亲自小,爷爷说他是个读书的苗子。指望他给王家争面子。虽说如此,也不能光学习,家务活也必须替家里分担。爷爷说,父亲成年了,就得做大人的事了。于是,父亲每到课余时间,就赶上马车上山砍柴。东北的山上柴草繁茂,老林里,枯枝躺满了山坡。父亲也正是贪玩的年纪,边砍柴边哼着小曲儿。抡着镰刀斧头,砍个痛快。离开了爷爷的视线,父亲也真是快活的像只小鸟,任性得很呢。每次都满载而归。家里的柴堆已经老高了。可是,父亲每到休息日都还是要张罗着去砍柴,他说,柴宁可多,不能少。
毕竟年方十六,年少轻狂着呢!。一次,父亲又牵着马走出了院子,邻居逗他,“多砍些柴,送我们一些。反正你们家也烧不完,都有那么多了。”父亲就爱听人夸他,乐颠颠地走远了。可是,出了村子不远,意外就发生了。马在跑的时候,踩到的石子儿蹦飞了,咋就那么寸,不偏不倚,直飞到马的眼睛处。太疼了,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