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午后,蝉鸣声在城市的嘈杂中若隐若现。
略显拥挤的工位上,秦江正从抽屉里拿出眼罩,准备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他嘴角有一丝难察的笑意。
他很高兴自己领到了大额优惠券,改善伙食的外卖居然只花了4块钱。
他今年27岁,中等身高,长得还算可以,比较有标志性的是脑门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像是刀伤。
可其实是小时候贪玩,摔倒磕破了,加上山里医疗条件落后,落下了疤。
毕业后来到了顺达贸易,当起了小职员。
在京城这种地方,一个月4000,他这份薪水不过是给房东打工罢了。
从山沟里出来的他,一直坚信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这一说法,一直在身体力行着。
但几年下来,生活仿佛凝滞了一般,毫无变化,就像是被人扔进了一团胶水里,挣扎了也出不去,越不挣扎凝固的越快。
窗外,原本因闷热而萎靡的城市不知为何变得过度嘈杂起来,好像沸腾了一般。
一连串的车辆撞击声,急刹的摩擦声,尖锐的叫喊,玻璃破裂,金属形变声接踵而至。
秦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实在来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抽空睡了个午觉,刚要入梦,他便听见公司所在楼层,玻璃门被撞碎。
紧接着就是前台那个漂亮妹子的尖叫。
尖叫戛然而止,继而变为哀嚎,伴随着血肉撕扯的声音,十分刺耳。
秦江迷茫的摘下眼罩,循声望去,只看见前去查看情况的同事脸被吓的煞白,而扑向他的,是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的丧尸!
那丧尸速度奇快,手脚并用,好像一只发了疯的原始野兽。
丧尸将人扑倒在地,咬住皮肉猛的一甩,一块拳头大的血肉被撕开,鲜血如同破碎的水管般四处喷溅。
“这踏马是什么东西?快报警!”有人焦急的喊道。
更多的丧尸开始从楼梯间涌入,秦江本能的拔腿就跑,可根本无路可逃,索性躲进了公司的杂物间。
秦江根本没有能力顾及他人的生死,冲进杂物间瞬间便反锁了门,又将两侧沉重的货架推倒,挡在门前。
“把门打开!我让你开门!快开门!”
他能听得出杂物间外,自己的领导在疯狂砸门,命令着让秦江打开门,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直到门外的催促怒骂变为了惨叫,最后归于平静,秦江耳旁只剩下自己混乱的呼吸声,以及心脏的狂跳。
十几分钟后才冷静下来,他摸出手机,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密码都输错了好几次。
开机后他立刻拨通了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的电话。
漫长的一分钟后,电话被接通,他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焦急道:“妈,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秦江的母亲曹雪坐在院子里,歪着头夹着手机,手里还在剥着干玉米粒:“咋的了儿子?出啥事了吗?”
听到这话秦江这心算是落了地,目前灾难应该波及不到远在山沟里的小村子,那里别说是丧尸了,就算是活人想进去,都挺困难。
秦江也没多解释,只是告诉母亲,现在外面有传染病,让她告诉乡亲们,封了进山的路,待在家里。
至于曹雪问他,让他回乡下躲一躲,等传染病过去时,他特意岔开了话题。
他打电话的声音引来了外面游荡的丧尸,此时正沉闷的撞着门。、
“咚,咚,咚!”
如果门够结实,他能多活几天,直到饿死,如果不结实,或许下一分钟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只能含糊的回答了几句,嘱咐完这才安心的挂断了电话。
思绪从千里外的家乡回到了这间阴暗的杂货间,他看了一眼手机剩余电量,15%,他十分后悔自己上午没给手机充电。
他试探性的拨通了报警电话,毫不意外的无人接听。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尸体或许会在许多个月或许多年以后,被来到此处寻找物资的幸存者发现,但概率也极低。
秦江瘫坐在地上打量着自己的这间棺材,倒还算满意,至少也比那个小盒要强点。
等死的过程很漫长,在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时间的流速开始模糊。
饥饿,脱水,在这闷热,几乎密闭的房间里更加猛烈。
秦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