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的花色。
野蔷薇花一般有两种颜色,一种通体粉白,粉白间又透着丝丝缕缕的粉红,而另一种恰好相反,是通体粉红,粉红中透着丝丝缕缕的粉白。
银月裸露出来的手脚是第二种颜色,而手臂和小腿是第一种颜色,这两种颜色都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虽然乍看之下有些突兀,然而若是再看上两眼,就会发现这肤色各有各的特点,两种肤色都很耐看。
相比之下徐福却显得很白,而且是有些过于苍白,没有什么光泽,像一张平铺的素帛,加上他很瘦弱,所以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银月捉鱼的时候是躬着腰,几乎要将头埋进潺潺流动的水流里的,她的双手向前伸出,插进水里,眼睛一丝不苟的盯着水里,没在水里的一双小脚小心翼翼向前挪动。
彼时,斑驳陆离的沙石在她脚下起起伏伏,青绿色的水草缠绕着她的小腿,水面荡漾着波纹,波纹间是无数打散了的光。
反射的光点投射在她的脸上,投射在她的手臂上,仿佛她整个人都在水里游荡一般,水面细碎的浮光又投射在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就仿佛装进了满天星光一般闪闪烁烁。
这般明媚纯洁的眼眸,似是能勾走人的魂魄的。
徐福蹲在岸边,双手抱着脸颊看得入了迷。
她的腰肢很细,也很软,像是柳条一般,她的小腿也很细,像是一节洗净的莲藕,不过徐福绝不敢小看她,从她凸起骨骼就能够看得出,她应该很有力量。
她的小脚倒是出乎意料的白,而且很通透,如同他曾见过的羊脂玉,通过白皙的皮肤表面可以看到脚背上有隐隐的蓝色筋脉,筋脉很细,就如冬天河面上的冰块里一样的花纹,影影绰绰的没在摇荡的水流里看不真切。
太阳当空照着,银月的额头冒出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汗水珠,她的发丝已经全部都湿透了,紧紧贴服在额头和鬓角,身上的衣裳也全都湿透了,有的是被汗水打湿的,有的是被河水打湿的。
她的全身都湿漉漉的,像是一个剥了皮儿扔进井水里的野山桃,表面被一层几乎看不清的小气泡包裹着,只有徐福能够嗅到那些气泡里的甜蜜气息,因为只有他距离她最近。
当徐福看得入迷时,银月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
她再如何大大咧咧,然而也还是保持了一个女儿家应有的敏感,于是她放过了水草间的一窝小鱼,直起身扭头去看徐福。
徐福正在长满野菊花和茅草的岸边坐着发呆,紧紧闭着双唇,嘴角像是傻子似的上扬。
看到这里,她咯咯笑了几声,大声唤道:“徐君房,你怎么不下来。”
徐福一刹间惊醒,连连摆手说:“我不下去。”
“水很浅。”银月邀请道。
徐福坚持道:“浅我也不去。”
银月便眨着月牙儿一般明亮的眸子郁闷说:“你这般胆小,将来我若是嫁与你了,你可怎么保护我啊!”
徐福觉得自己作为男孩子的自尊受到了银月的质疑,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我能保护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反驳说:“我不胆小,我也不怕水。”
“那你怎么不敢下水呢?这水里面可凉快!”
“我不想下水,水会打湿衣服。”
徐福心里想着,自己就只有这一件衣服,如果衣服湿了,那婆婆一定会让自己脱下来,然后自己动手洗的干干净净,再晒干了才给自己穿,婆婆不会让自己穿湿衣服,也不会让自己洗衣服,这样,就太劳烦婆婆了。
银月一愣,心想,仅仅是不想,就不去做吗?
她也有很多不想做的事,但她还是做了,如果是不想做就不去做,这未免太过自私了些。
她只是以为,这是他天生的品性,他向来是爱干净的。
这当然也是一种洁身自好的表现,虽然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很不切实际,但她不能勉强他,他有自己的坚持,她尊重他的坚持。
她欲言又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想起以后的生活,不免要下地插秧割谷,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他,于是说道:“可是如果我也不想下水,那我们今晚就没有香喷喷的鱼肉吃,也没有鲜美的鱼汤喝了。”
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都相信对方,仅仅是这些细节,是不能玷污他们之间的友谊的。
是的,友谊,徐福与银月之间的友谊居多。
友谊有时候可以无限延伸,如果是一男一女适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