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舒示意秋景把卖身契拿过来。
死契!顾云舒有些吃惊,随后说道:“你先在我这里吧,等有合适人家就嫁了去。”
“不,姑娘,我不嫁人,我愿意一辈子伺候姑娘!”
“先跟着秋景吧!”顾云舒说道。
她转头看向陈庆春说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陈庆春一脸诧异,和陈香玲互相看了一眼说道:“我娘在肖夫人跟前伺候,前几年突然发病就去了?”
“突然发病,什么病?”顾云舒追问道。
“府医说是暴病,具体什么病我们也不清楚。”香玲说。
“肖夫人给了些抚恤银子,还开恩让你哥哥去他院子里伺候,是吗?”
秋景听着顾云舒的话,浑身一冷。
庆春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对,夫人仁慈,我现在在夫人院子里听使唤。”
仁慈,哼!顾云舒冷笑一声。
那是她不经意间听到的了肖氏的秘密,肖氏杀人灭口吧!
“你娘临死前是捡到了什么东西吧?”顾云舒吐出一口气问道。
娘出事头几天,他听到爹娘在屋里说,捡到封信,商量怎么处理,他们慌张的神色,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不是顾府里的人,也就没有多问。
没过几天母亲就得了暴病,父亲在屋里捶胸顿足说对不起娘。
陈庆春想到这里,一下子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有神,他说道:“我娘捡到了一封信,我听到了她和爹说的话……”
陈庆春突然感到后脊背发冷,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
他突然跪下咬牙说道:“姑娘,我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恐怕要问肖氏才知道,那封信和肖氏有关系。”
“和夫人有关,夫人她……”庆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香玲一脸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生固然有错,但他护主有功,陈生家的事她不能坐视不管,她突然想到陈生媳妇的死。
陈氏临死前要见祖母,只可惜,陈氏只说了几个字就不行了。
祖母只是觉得事情蹊跷,但一个下人,也不值得她花费心思深究。
当时顾云舒跟着祖母一起去的,陈氏断断续续地重复一个字“柳”,回忆她的嘴型,大概是柳家,夫人,信这几个字。
那天从云方寺回来,顾云舒就琢磨柳太傅和肖氏是什么时候开始苟且的。
看到陈生儿女就想到陈氏的死。
她把事情连到了一起,恍然大悟。
陈庆春手撑着地勉强直起身子,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眼睛红的吓人,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眼里的神情有些软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一个下人,能把位高权重的主子怎么样呢。
他看向顾云舒口气生硬地道:“姑娘和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只不过是徒增我兄妹的烦恼罢了。”
“你想不想报仇?”
“当然想!”陈庆春眼里又重新迸发出光芒。
“那你回到肖氏身边,按我的吩咐去做!你敢不敢?”顾云舒语气强势。
“敢!有什么不敢的!”他嘴里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喷出白色的哈气。
“有一个条件?”顾云舒说道。
“什么?”
“不许你擅自动手,还和以前一样,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陈庆春重重点头,好像想起来什么,他犹豫道:“有一件事,不知道大姑娘知不知道?”
“讲!”
“前几天,夫人让我跟踪姑娘的马车,我跟到柳家那边就跟丢了!”陈庆春低声说。
“以后肖氏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好!有什么异常就告诉门房的丁二,他会把消息给我的。”顾云舒说完带着秋景和夏痕离开了。
陈庆春有些不舍地看着妹妹,陈香玲说道:“哥,爹爹在顾家呆了那么多年,他说大姑娘是好人,我信爹的话,你回去以后多留心些。”
“好,我知道了,你要是在这里过的不舒心,就捎信儿回去,我来接你!”陈庆春说。
“哥,这些是爹卖命的钱,你留好了!”陈香玲把荷包递给哥哥。
“这么多钱,我放哪里都不安全,还是你带着吧,实在不行……”陈庆春顿了一顿,想到顾云舒一身的素色衣裙说,“实在不行,你就先寄存在大姑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