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苦楚怎么能说出来,夫人找人杀他,还在外面做出那种龌龊的事,他怎么开得了口,只能默默地把苦水咽下去。
顾城凡站在祠堂外面,跪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垂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身上覆了一层雪花。
他的心像是油煎一样,他为母亲做的事感到羞耻,他无法原谅母亲,她现在所承受的都是她自作自受。
顾云湛擦干泪从祠堂里出来,看到门口跪着一个黑影,下意识的朝旁边躲了一下,等他看清楚是顾城凡。
他对这个弟弟没有过多的感情,更不曾关心过。
他只是在旁人口中听说这个弟弟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很得爹爹的喜爱。
这次肖氏的事,他对顾城凡有了新的认识,但不知道他是遇事自保,还是心里真装着顾家。
他宁愿相信顾城凡是一心向着顾家的,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顾云湛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沉声说道:“起来吧!”
顾城凡抬起头,有些犹豫地把手伸向了顾云湛。
顾云湛握着那双坚硬有力,满是茧子的手,心里想,这如此粗糙强壮哪里像10岁孩子的手。
他突然想起,每次经过他的院子的时候,都能听到嚯嚯嚯的声音,父亲出事以后,他屋里挂着的刀和剑都不见了,想必是在他那里。
顾云湛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肖氏挨了五十大板,被打的血肉模糊,连夜被送到了顾家老家的祖宅里,日夜守护祖宅,抄写经文,请求祖宗的原谅,她将在祖宅里度过余生,终身不得出祖宅半步。
她身边的丫鬟红玉和红绸被打的皮开肉绽,贱卖给了牙婆,其他的人都发卖了。
毓茗院空了下来。
顾菲菲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凄然,泪水溢满眼眶,她想母亲,是真的想母亲。
母亲走后,她去给祖母请安,祖母推脱说身体不适,闭门不见。
她怅然若失地走在路上,迎面遇上了顾城凡。
她垂着头,手里紧紧捏着帕子,想躲过去。
顾城凡挡在她前面说道:“你不用躲我,你如果想在顾家好好地呆上几年,就收敛性子,多跟着嬷嬷学规矩,大哥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们都是顾家血脉,大哥和长姐不会不管我们。”
说完,顾城凡大踏步地离开了。
顾府里逐渐安静了下来,顾云舒让下人清理肖氏的东西。
找到了几张地契和房契,金银珠宝,头面首饰,锦衣布匹堆了半个屋子。
顾云舒把所有的东西都让莲姨娘登记在册,这些东西够顾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姑娘,这个你看……”夏痕拿着一张单子过来。
“我娘的嫁妆单子!”顾云舒惊声说道。
她一直在找没想到在肖氏的房中,单子上赫然写着“殷”字。
顾云舒看了一下单子上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整理库房的时候很多都没有看到。
龙耳虎足方壶,波斯国夜明珠,这些都是稀世珍宝,可库房里竟然没有。
顾云舒眉头微微皱起。
“姑娘,门房那边有人过来说,外面有人找你!”夏痕说道。
顾云舒大概已经想到来人是谁了。
她走到大门口看到葵花斜依着马车冲着她笑。
“云云,你在家呆的时间够长呀,不想我们?”
马车帘子被挑起,婉儿露出了小小的脑袋冲顾云舒招手。
顾云舒轻笑着走过去,说道:“我回去收拾一下,和祖母说一声就跟你们回去。”
屋里夏痕和秋景已经开始替顾云舒收拾了。
顾云舒脚步轻快地朝祖母院子里奔去,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照着大地,没有一丝风,暖暖的。
祖母正坐在窗前晒太阳,听到脚步声,歪头就看到顾云舒提着裙摆小跑着朝屋里奔过来。
“祖母!”顾云舒叫着掀开了帘子。
这几天,她每天给祖母做理疗,她的精神更好了些,只是咳嗽是陈年老病,一时半会也好不利索,只能慢慢调养。
顾云舒坐在小凳子上,靠在祖母的身边说道:“祖母今天身子怎么样?”
祖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已经大好了,舒儿,你放心去吧,家里有莲姨娘和我,你放心吧!”
顾云舒依偎在祖母身上说道:“祖母,你的那个宅子是顾家的家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