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呆呆地望着王成说道“成哥...你此话当真?”
王成仍是低着头,黯然说道“是了,阿流,我之前一直未与你明说,亦不敢与你明说,便是怕你知晓我身份后会嫌弃我,甚者与我一刀两断,此种场景及后果是我难以想象之事。”
阿流见王成此刻情绪波动,内心亦是有些担忧其做甚傻事,安慰道“成哥,你莫要多想,此处人多口杂,你若如此状态被巡城士兵瞧见,难免会惹出事端,咱不如先寻一处地儿落脚,而后慢慢商议此事可好?”
王成听罢,发现方才自己的确有些失态,身旁百姓报以疑惑或是异样眼神望着他,便急忙调整心态,与阿流牵着阿金离去。然而在他俩转身离去之时,并未发现身后暗处一双眼睛却已盯上。
城西坐落了一座酒楼,从外看去,楼层仅有三层高,与长安故都一些民宅相比,竟是都逊色不少。
王成及阿流此刻正在酒楼二楼客房内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些几道菜及一壶酒,楼下客人并未满席,在席之人皆身着麻布衣,想来此处酒楼地处偏僻,装潢普通,来此酒楼之人身份倒是更平民些。
王成深吸口气,为自己添上一盅酒后一饮而尽,阿流见状,为其夹了块羊肉说道“成哥,此乃长安特色水盆羊肉,肉质鲜美,你先尝上几口,不急这一时。”
王成见阿流眼里透露出关切之意,心中一阵暖意涌上说道“阿流,我若是将一切告知于你,还望你能替我继续守着秘密。若是你仍认我为友是极好,倘若你不认我...我亦是理解。”
阿流听罢只是含情脉脉般继续为王成夹菜,为王成将酒斟上,不敢与王成对视。王成自顾自开始讲起“阿流,自打我记事起,便是揖叔一把屎一把尿将我拉扯大,从小到大居无定所,今日在此城,来日在那村。不知换了多少住处后,终在近来有了定处。”
阿流听及此事,开口道“是否为你我首次相识那座山谷?”
王成点点头道“正是那座小鸡山,当时揖叔将我带到那处,后在我十五岁生日那日告知我身份。其实我并非姓罗,真实姓名为王成,乃前朝王莽之孙。”
阿流手中筷子忽然止住,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几乎难以握住筷子,但终究将这股不安压抑住,静静聆听王成叙述。
“当时起义军攻入长安,将我祖父叔辈围剿,几乎赶尽杀绝,在危难之际,祖父将我托付于他贴身侍卫,而后便在渐台与众敌手相抗衡,最终不敌身亡。而那名侍卫便是如今那张通缉令上之人王揖。”王成一边啜酒一边回忆道,并未发现阿流异样神情。
阿流与自己倒上一盅酒,浅尝一口,夹起一小块柿子肉,缓过劲来问道“难怪成哥一直言明要来长安,是为了吊唁你祖父么?那你那位揖叔此番来长安目的又是何在?”
王成摇摇头道“当时我离开山谷之时,揖叔仍说我若有空可返谷寻他,并未告知于我他会来此地,更与守卫军产生冲突,且听闻他伤了众多士卒后能全身而退,想来武艺亦是不凡。然而他与我相处之时并未展露太多武功,或许他亦有打算吧。此前揖叔透露祖父佩剑随他陨落后消失不见,他便让我来此处寻找一番,若是我使功法再配上那柄宝剑,定当事倍功半。”
阿流听完王成叙述,心中一阵纠结,难以抉择,王成见到阿流表情变化,脸色一黯,饮完酒盅内一口酒,缓缓起身道“阿流,此番赶路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我再去打探些揖叔消息,便不多陪你了。”说罢转身开门便要离去。
王成脚未出门,阿流在身后出声道“成哥!”王成听到此番熟悉称谓,回头望去,阿流仍是以往那副情意浓浓之态。
阿流冲到王成身旁,一把将王成搂住说道“成哥,不要抛弃阿流,阿流跟你走。”
王成此刻心中之情无以复加,难以言表,只能同样热烈地将阿流拥入怀中,反复端详怀中美人,王成情感迸发,情不自禁地便吻了上去。
阿流见王成脸颊缓缓靠近,心跳亦是不断加速,本欲拒绝,但瞧着这熟悉又黝黑的脸庞,双手竟在此时仿佛丧失了气力,只得闭上双眼,默默接受。
约过了半柱香功夫,阿流终在矜持中醒来,一把推开王成,一脸泛红羞涩道“你咋还没个结束。”
王成挠挠头,又是露出憨笑,阿流整理整理衣服说道“赶紧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咱们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王成愣了一下说道“行李?行李不都在你房间么?我去哪收拾?”
阿流脸色更加红润道“你去楼下等我,哪有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