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媛回头看着宁宜欢的背影,她红唇嗫喏,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她低着头,轻抚耳下的红珊瑚耳坠,轻声呢喃着道,“我怎会不知他的不学无术跟花心,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留在恒京啊。”
滁州知府家里的处境一点都没有强过杨家三郎。
杨家三郎虽然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但是她嫁过去就是正妻,任他纳多少小妾,都越不过她这个正妻。
如此想来,杨家可比知府家好混多了。
不过杨家三郎养在外面的那些外室有了孩子,她确实是不知道。
宁思媛回去之后好好思虑了一番,还是觉得留在恒京她的日子能好些。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的事情了,而是她能不能好好活着。
父亲他不像是安国公,对母亲钟情至此,家中还有几房姬妾。
她兄长也不是唯一的男丁,虽然没了嫡长子,但他还可以培养其他儿子啊,他的那些庶出的儿子可比嫡出的能认清形势。
宁思媛苦笑一声,难怪母亲那么宠爱儿子,现在看来,宁康平竟真是她们母女的仪仗跟靠山了。
现在靠山没了,她只能依靠自己。
就算杨家金玉其外败絮其内,那也能让父亲顾忌,从而不敢让家里的小妾为难母亲。
宁思媛一直以为宁宜欢是看不上她的,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提醒她杨家三郎不可靠。
现在她对宁宜欢的感情很复杂,她很想知道宁宜欢为什么会选择告诉她这件事。
朝荷也问了宁宜欢这个问题。
宁宜欢的手已经暖和了很多,她脱了鞋坐在美人榻上,窗外的红梅开得正盛,凉风习习,她微微眯眼,看上去很轻松惬意。
她想了想,缓声道,“这个世道,于女子来说处处苛刻,只要宁思媛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都愿意提点她一二。”
朝荷不认同地道,“小姐,你愿意放她一马,可她未必会感念您的恩情,她今日不是还眼巴巴地赶来看您笑话吗?”
宁宜欢知道朝荷这是在为她鸣不平,但她也只是笑了笑,“我又不是为了让她欠我才说这些的。”
她将手伸出去,飘零的雪花就落在她的掌心,快速融化,她的声音有点轻,“咱们这个堂姐还是有点脑子的,虽然对付我的时候总是弄巧成拙,但是最起码她懂得做人物背调。
杨家三郎是她仔细斟酌过后,选择的最佳人选,只有他这么花心混不吝的男人,才能让宁思媛快速攀附上,从而达到留在恒京城的目的。”
朝荷张着嘴,看上去很惊讶,她回过神后连忙道,“主子,您以后可千万别跟她走得太近了,指不定她还想利用您做什么坏事呢。”
宁宜欢收回手,轻声道,“说不定他也只是迫不得已呢。”
“什么?”朝荷疑惑地问了一遍。
宁宜欢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的银耳莲子羹熬好没,我都等好久了。”
朝荷立即将宁思媛的事情抛之脑后,“对呀,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怎么还没送过来,奴婢这就去催。”
宁宜欢看着朝荷风风火火的背影轻笑,而碧水着是看着宁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就变了好多。
不再拘泥于儿女之情后,她的心思便更加细腻,懂得同情、也懂得别人的不易,连脾气都温和了很多。
心思良善归良善,但是她的宽容带着锋芒,知道为自己谋算,也不会让自己受伤,这真的很好。
宁宜欢突然转头看着望着她发呆的碧水,好笑地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碧水连忙摇头,“小姐,别在窗边坐太久。”
宁宜欢笑嘻嘻地道,“你这样一说,我确实觉得有点冷。”
她随手关了窗户,从榻上起来,就在这时,朝荷也端着银耳莲子羹进来了。
宁宜欢捧着甜甜的银耳莲子羹,笑得十分满足,“对了,我让你们跟管家要的烟花,可要到了?今天晚上,我们是要一起放烟花的。”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今晚不能出去,街上肯定很热闹。”
张赫笑着道,“这样热闹的时节多的是,小姐不用起一个大早去祭祖,还不用晚上守岁,不知道有多惬意呢。”
宁宜欢喝了一口莲子羹,“以往虽然要守岁,但是母亲都是早早的让我回房间休息的。”
“小姐,您这是想郡主了吧,郡主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