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见江茹月犹豫,不由气愤道:“江小姐,难道莫统领真就那么好,好到你情愿给他做妾都要抛弃我家主子?
我家主子对你多好啊,两年前上巳节知道那宁小姐要害你,特意出手,不然,摔到河里名节尽毁的可就是江小姐你了。
还有,主子知道那康王世子和左相府公子还有另几个纨绔想要纳你为妾,特意找人在朝堂上弹劾,他们才不敢打你的主意,还有霞飞巷的宅子,江小姐真以为一千五百两能买下?主子怕您囊中羞涩,提前给牙行付了一千两。
还有您被京兆尹关押,主子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眼都没合就为了回来给你撑腰,至于那京兆府尹柳泉,主子恼他是非不分,查出了几个他错判的案子,这才让陛下撸了他的官职……”
江茹月听着落尘的絮絮叨叨,泪水早就湿了脸庞,她不知道,怀瑾背后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还不告诉她。
抹了一下眼泪,咬牙道:“我知道了,等下就去赵府看望你家主子。”
落尘见她终于松口,欢欢喜喜地走了。江茹月戴上帷帽,备上厚礼,和绿竹坐上马车去了赵府,对府中道是去感谢赵大人为父亲翻案。
到了赵府,落尘出来接待,他苦着脸道:“江小姐,主子在书房办公,之前端过去的药一口没喝,都凉了。”
“厨房在哪儿?我重新熬一份。”落尘赶紧把她带到厨房去。
厨房里只有一个主厨和两个打下手的小厮,毫无疑问,都是男子。
听江茹月说要熬药,忙把大夫开的药材拿出来。
江茹月清洗后用砂锅慢慢煎熬,约莫半个时辰后,用碗装起,放在托盘上,落尘引路,来到了书房。
江茹月敲了敲门,赵言卿以为是落尘,道:“进来。”
江茹月推门进去。
赵言卿还在埋头看卷宗,闻到飘而来的药味,不悦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喝药。”
江茹月把药搁在墙边的一个案几上,一言不发。
赵言卿见没人应,抬头一看,竟然是江茹月,立马站了起来,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江茹月赶紧过去扶他,赵言卿又要拉开她的手,可江茹月死死扶住他的胳膊,又心疼又生气:“赵言卿,你有什么火就冲着我发,折腾自己的身子又是为了哪般?我就是不松开,今日来,就是让你喝药的。”
赵言卿见她如此倔强,怕用力推开会伤到她,只好冷着脸被她扶着坐下,冲外面吼道:“落尘,给我滚进来,是你让她来的?”
落尘听到主子发脾气了,在外面装死,就是不进去。
江茹月把药端到书桌上,道:“受伤了还硬撑,当你是铁打的吗?这药不烫了,趁热喝。”
谁知,赵言卿怒道:“我喝不喝药关你何事?你不是要嫁给莫弈辰吗,还管我的死活干嘛?”
说着,一把挥开眼前的药碗,漆黑的药汁在空中飞溅,落到地上泼了一地,碗也碎了。
江茹月的心揪得生疼,她蹲下来去收拾碎片,泪珠大颗落下。
赵言卿心烦意乱,道:“别捡了。”
江茹月依旧蹲在那里捡,就怕一抬头,赵言卿看见她的眼泪。
忽然,一道锋利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流出,江茹月发出一声轻呼,正准备拿帕子擦,谁知,赵言卿快步过来,一把捏住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就吮吸起来。
一边吮吸伤口,一边抬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指腹又轻又柔,生怕擦得她难受。
江茹月愣住了,没有动,感受着他指腹温热的触感,一时间房内温情脉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赵言卿找出药,让她坐下,给她涂抹伤口。看见手指还有几道伤痕,分明是没几日的新伤,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多伤口?莫弈辰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江茹月盯着他为她忙碌的侧颜,只沉默着。
“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比莫弈辰还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赵言卿像哄骗孩童一般,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江茹月猛然回神,使劲儿摇头。
赵言卿的手顿了顿:“那你今日为何过来,不是关心我吗?刚才的泪,不是为我而流吗?”
“你救了我不止一次,还替我父亲翻案,是我的恩人,即便不能嫁给你,我也希望你好。”
“赵大人,求你了,你就好好喝药吧,你是朝廷重臣,肩负重任,不能如此任性。”江茹月苦口婆心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