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妃边给他顺气边道:“您用不着这么激动,搞得好像我一个人是恶人,您多无辜一样。
咱俩都是同一类人,都是一样的坏。
您不也忌惮镇国公的权势,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吗?您看臣妾多明白您的心意,立马就帮了您的忙,那镇国公府不就没了?
说起来,陛下应该奖赏臣妾才对。”
承庆帝已经气得浑身哆嗦,他不是没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可钱贵妃失去孩子的事情确实给了他除掉镇国公府的契机。
当年的处决太草率,眉儿已死,镇国公已经卸下兵权,赵震两夫妻也已经死了,再查又怎么样?
若是查出他们是受了冤屈,让他情何以堪?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不能犯下如此大错,尤其,他更承受不了逼死发妻和自己未出世孩儿的罪名。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人人都说眉儿是犯了大罪,眼见赵家败落,大势已去,因此火烧凤藻宫以死谢罪,可他知道眉儿有多刚烈,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做过那些事。
即便身怀六甲被囚禁在如冷宫一般的凤藻宫,每日吃着残羹冷炙,也依然没向他低头。
她有着一身铮铮傲骨,想起来了,唯一一次低头,还是求他放了她哥哥赵震。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赵如眉,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们萧家的皇后,可不是赵家的皇后!”
当时眉儿眼中的绝望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想到这里,承庆帝心如刀绞,滴下了悔恨的泪水。
看着承庆帝落泪,钱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承庆帝把她视若珍宝,她也对英俊儒雅的帝王产生了深深的爱恋,可自从赵如眉那贱人死后,陛下就渐渐对她冷淡,慢慢的,她就歇了对他的心思。
既然没有她期望的夫妻之爱,那就紧紧抓住权势吧,只有权势不会背叛自己。
她本以为承庆帝爱谁宠谁自己都不会在意,但是,此刻见他为赵如眉伤心,她忍不住讥笑道:“那贱人在时陛下对她厌恶得紧,去她宫里一次就吵一次,哪一次不是到臣妾这里寻求安慰,陛下在榻上和臣妾缠绵时,曾说臣妾是您的解语花,怎么,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装深情给谁看?”
承庆帝闻言,手高高抬起,想狠狠扇眼前这蛇蝎心肠的妇人一巴掌,可是,手刚抬起,却因为过度虚弱又无力垂下。
“怎么,陛下想打我?那臣妾就做件好事,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赵如眉那贱人的儿子,你的大皇子萧恒死了。
今日传回的消息,就在陵江,整条船都沉入江底,估计尸骨都喂鱼了。”
钱贵妃咯咯直笑,满脸得意。
承庆帝再也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明黄色的帐幔都被染出斑斑血迹。
钱贵妃大惊,忙传唤太医,她只想气气这薄情寡义的男人,可没想把他气死,毕竟传位诏书还没盖印。
二皇子匆匆赶来,太医给承庆帝扎了针,服了药后,承庆帝才幽幽醒转。
母子二人在殿内,二皇子急得转来转去,还未找到传国玉玺,父皇可不能出事。
他跪在榻前,对承庆帝道:“父皇,儿臣知道您病着不舒服,不愿意这样躺在榻上,只要您告诉儿臣玉玺在何处,儿臣就让太医好好给您治病,待儿臣登上皇位,您就是太上皇,再也不用如此操劳,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即可。”
承庆帝瞪着他,嘴唇微动,虽发不出声音,可明显可以看出吐出了两个字“逆子!”
二皇子怒不可遏,猛然站起:“不要以为没了玉玺我就登不上那位子,既然您不听劝,就好好在榻上待着吧!”
说着,甩袖离去。
承庆帝怎么都没想到,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竟然这样对他,从前温顺恭谨的面庞竟然像他母妃一般说变就变,简直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无声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滑落眼角,错了,都错了。
他对不起眉儿,对不起恒儿,更对不起赵家。
钱如霜说得对,他和她是同一类人,一样坏。
二皇子烦躁地出了宫门,一名侍卫向他禀报今日的情况。
得知莫弈辰来过,还想强闯进乾清宫,他眼中划过一抹阴狠:“传我的令下去,宫里出了刺客,莫弈辰身为禁军统领太失职,把他打入天牢。”
傍晚,一名小太监被安上刺客的罪名,被押入了大牢,与此同时,莫弈辰也被关入了天牢。
莫弈辰手下的弟兄们气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