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赶到凝霜阁时,院内的仆从有序的忙碌着,进进出出。室内传出低低的吟吟声。显然薛氏已经清醒了。
“大夫人,二夫人现在人已经清醒,血也止住了,嘴里含着参片恢复一些元气。”林太医见大夫人到来,赶紧说了薛氏的情况。“不过,我刚刚在安神的熏香里发现了少量的红花。幸而发现的及时,否则一尸两命”
刚进屋的老太太听到最后这句,险些没站住,好在一旁的慕若初一把扶住,搀扶至最近的方椅坐下。
钟氏快速隐下眼里翻腾的情绪,安抚住老太太。转身到屋外,吩咐碧凡让门房守住将军府各个出入口。各个院落的人员不得走动。如有不从当场捉拿。
“林太医,我知道你是医术超群的,恳请你务必保得她母子平安”钟氏回到屋内郑重的给林太医行礼道。
“大夫人严重了,二夫人自己也是大夫,整个孕期也是细心养着。现在是看着凶险,好在血已经止住了。我必当倾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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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醒来是在一团软软糯糯狭小的空间里,眼睛打不开,只偶尔能听到外界有模糊的声音传来,听不清具体说着的什么。刚刚似乎还有好多人吵吵闹闹,继而又安静了下来,昏昏沉沉间感觉到空间在逐渐收缩,挤得我快要窒息了。随后是接踵而来的收缩和挤压。终于——胸腔里涌入大量的空气,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到有人拿着棉布给我擦拭身体,抗拒的同时大叫着。结果从喉咙里发出婴儿的哇哇声。把我吓坏了,突然一下停住了叫声。睁开眼看着周围,还是一片模糊。这人给我穿上衣服,用被子裹着。移动了一段距离高兴的和人说着“老太太,二夫人生了,母女平安。”
“恭喜老太太,恭喜二夫人,喜得千金”院内外的奴仆丫鬟们恭贺着。
“好好好,大家都有赏”老太太连着说了几个好。高兴的接过襁褓“二夫人怎么样,可还好?”
“请老太君放心,二夫人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已经昏睡过去了,休息好就没事了。”林太医从内室出来说道。
“多谢太医,辛苦了。来人,请林太医去客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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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几天后,我终于接受了成为一个婴儿的事实。
这天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低低笑了两声,酥酥麻麻的。我睁开眼看着尽在咫尺的大手指,使劲地抓住它“娘亲,有坏人,有坏人啊”床上躺着的薛氏睁开眼睛看向婴儿床里哇哇大叫得小不点。
视线定格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一瞬间红了眼眶,“夫君”扑倒在他怀里嘤嘤的哭起来,男人轻轻拥着怀里的娇妻,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低沉的嗓音缓声哄着她“阿鸢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还在月子里,哭了伤眼睛”男人捧着她的脸用指腹细细的擦拭着眼泪。但是这眼泪就像断了线似的,一直不断的落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夫君,你的伤都好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担心死了。以为母亲和大嫂他们在骗我”说着又呜咽的哭了起来。男人只得叹息一声拥着她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再哭女儿就该笑话你了”说着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眸。惹得怀中的人儿脸上红霞飞,娇嗔的睨了男人一眼。
“哈哈哈.....阿鸢,我好想你。”心里呢喃了一句“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看着男人苍白的嘴唇“若初说你受伤了,我看看伤的严重吗?恢复的怎么样了?”朗声向外道“紫珠,把我的药箱拿来”接着屋外传来回应声。
紫珠将药箱放在美人榻的烷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薛氏拉着男人的手走到美人榻边坐着,男人大大方方地站着,看着眼前的人儿熟练地解开腰间的盘扣。最后一层里衣脱下后,一股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腰间渗血的绷带满目猩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颤抖着手解开绷带,赫然看见深深浅浅的疤痕上,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尤其醒目。估计是没有安心修养的缘故,现下缝针处已然裂开了。正往外淌着血水。
抬头瞪了一眼眼前这个不知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抿着唇,倔强的不肯再开口。继而手上利落的消毒,把伤口清理好,涂上麻沸散。
等麻沸散起效的时间,一只低着头不说话。全然未看见男人眼里饱含的爱意。心里想着“我的小妻子,幸好她没事。”就想这样安静的看着她,怎样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