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傍晚时的夏风是凉爽的,能吹灭一切烦恼,凉丝丝的风刮在脸上,花疏站在梧桐树下,遥望远方。
她怕是要徒步走过去,苦恼地揉了揉头发,周边大多数人都已被家长接回,只有她和几个人还站在原地张望。
林依爷爷骑着三轮车,载着林依从她眼前经过。
“花疏,拜拜,明天见!”林依高声喊她,还冲她挥手。
“小依,那是你的朋友吗?”林爷爷好奇地问一嘴,自家孙女竟然有朋友了,不过是男生啊。
林依摆摆手,用手势比出一个x,她知道爷爷可能误会花疏是男生了。
“爷爷,那个是个女孩子,帅吧?就是今天新交的朋友。”林依笑着回答。
林爷爷差点一个急刹车,感叹道:“啊?这女娃子长得怪男相的,和曾经一个港星差不多,我都没看出来。”
......
花疏稳住心神,慢半拍的举起手也冲对方挥手,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林依丝毫没有嫌弃爷爷骑三轮车来接她而自卑,相反,只有那些自以为很高贵的人,看不上甚至霸凌别人。
挺羡慕的,亲人无论多晚,无论下雨还是刮风,永远来接自己,花疏从初中就是步行或者自行车了,目光触及到别的家长,会换上一副瞎子面孔,装作看不见。
只要看不见,就不会羡慕。
‘嘀嘀’附近有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嗓音一下击进她的耳膜,搅了个天翻地覆,花疏用手指堵着耳朵,闷声往前走。
这人绝对没有公理心,要是在路旁设置一个噪音检测仪,估计都爆表了。
“花疏,回头。”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那人声音带着磁性,像是夏日里的薄荷,清爽,干脆。
花疏转过头,今天天黑的早,那边黑沉沉的,男人像是黑暗中生长出的白莲,不可分割也无法融合。
在她转过身时,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
陈泯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你今天要取自行车吧,我送你去。”
花疏由于惯性的原因,顺手接了过来,汽水还是冰的,应该是刚买没几分钟。
“你怎么知道我学校?”她挑了挑眉,他调查她?
陈泯面不改色地扯谎,“你昨天留给店老板的,我替他接你过去。”
花疏笑了下,“这老板真好,那就辛苦你了。”
两人并肩走到了路边,她瞅着这辆黑车,心底冒出一个猜想,“刚刚你是不是按了车喇叭?”
男人先是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答道:“嗯,但你没回头。”
花疏:“我当时还在想是哪个没公理心的,按好几下喇叭。”
陈泯关上副驾驶后才上车,闻言也不恼,还调侃道:“是我这个没公理心的。”
......
她没在说话,安安静静地侧头看风景,花疏喜欢看树,是那种萧条没几片枝叶的树,在夜幕中,微微摇晃着。
它黑白分明的线条极具美感,败落孤寒之感。
再等几个月,秋天到时,叶子黄了掉落在泥土中,甘心为树作自然的养分,落叶总要归根。
“你喜欢树吗?”
他发觉女生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路边一排的梧桐树。
“我喜欢秋天。”花疏答非所问。
车内没开空调,开了窗户,夜风从中灌进车内,花疏将手臂搭在车窗上,发丝被风吹向后去,浑浊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明。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目的地。
“谢谢。”花疏哑着嗓子,抬手朝他晃了一下汽水,算是告别,解开安全带下车去了。
陈泯微微颔首,算是应了,目送着女生走了修车店中,不见身影。
他好像不了解自己了,资料是他调查的,他没必要来的,因为一些事拖住了他,迟了几分钟,还庆幸女生没走。
可能只是他想做点好事。
今天的修车店里人手多,那个店老板看见她后,朝她招手,“喏,小子,你的自行车在那。”
花疏笑着走过去,昨天就将钱付过了,所以直接迈上脚,试骑了下,果真好了。
“谢谢师傅了,再见。”
骑着自行车吹风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在楼下一家老奶奶经营多年的商店买了泡面,但没见着那个奶奶,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收银台。
用开水一浇一盖,今晚的晚饭有了着落,花疏坐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