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听完感觉自己要疯了，愚弄百姓视他们如草芥，天灾不断又是剜眼又是人祭，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的信仰更强烈？能产出更多的信仰之力？而这一切只需要花费区区十块灵币，就可以随意玩弄一个村子的所有生灵，这就是殷歌说的每一条生命都有的价值？那我这段时间修炼花费的五块灵币算什么？半个颜庄村的生命？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而这就是仙界特有的工业化？从血肉灵币到信仰之力，都是以活人为材料，流水线产出各种资源，类似于这种血腥作业仙界到底还有多少？这还仅仅是仙界边缘的一颗小星球，放眼整个仙界，还有多少这样的人间地狱？

或许对于修士而言，凡人与猪牛羊一样，因为可以产出有用的资源，便进行养殖利用，本质上与畜牧业并没有区别。

“颜萍的双眼也是被你剜去的？”王子墨的声音阴沉的可怕。

“颜萍是谁？”程凡秋愣住了。

“颜庄村圣女。”王子墨面无表情。

“哦哦她啊，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瞎了，应该是上一任干的。”程凡秋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小瞎子而已，怎么值得上仙关心。

“上一任叫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有线索。”王子墨继续问道。

“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交接的时候我见过他，再次见面肯定能认出来。现在的话他应该在赵家当门客。”程凡秋老实交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子墨回头看了李修识一眼，看他没反应便放心开口：“带我们找到他，事成之后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李修识依旧没有反应，肃源卫的任务是处理赵庄，对于程凡秋这种小角色他提不起丝毫兴趣，随便王子墨怎么处置。

“谢仙尊！谢仙尊！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助仙尊找到他！”程凡秋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等这句话，眼下仙尊给他活命的机会他自然百分百配合，况且仙尊一言九鼎断然不会为这种小事食言。

二人又问了一下其他东西，确定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李修识便又施法将他禁锢，随后便于王子墨离开了天牢，与等在外面的刘玉等人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山间外。

王子墨再次眯着眼看着太阳，只觉得这耀眼的阳光，亮得有些可悲，驱散寒夜冰雪，却驱不散贪婪的人心，孕育了无数生命，却任由他们被宰割，如此还要这阳光有何用？

也许修士们并不觉得自己是低贱的人，他们凡人出身，不过修了几年破行，学了几招破法术，就急忙与凡人划清界限，视他们如牛羊牲畜，更可笑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道后就自封什么修仙世家，也不想想，往前倒三代，他们全家都还在地里刨食吃。

“走了。”李修识收了黑鸦号，只吐出了这两个字，没有说去哪，但王子墨却知晓，只轻轻点了点头便任由他套了罩子。

肃源卫存在的意义，便是为那些活着或已经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

两道流星再次划过平兰庄的天空，其光亮甚至超过了太阳。

“第几处了？”看着下面的惨剧，李修识面无表情的问道。

“第三百五十一处了，三哥。”王子墨的声音有些颤抖，一路走来如下面的景象看过太多，但他还是看之不忍，相比之下颜庄村都能称得上天堂。

十里路埋千百冢，一家人哭两三般。

犬衔骸骨形将朽，鸦啄骷髅血未干。

而这一切惨剧仅仅是为了塑金身？这一路的交谈中王子墨也知晓了，信仰之力本是上苍感念为生民立下功德的修士们，刻下信仰加身万法不侵的规则，本意是鼓励他们多行善事，对凡人心怀慈悲，没想到被他们利用，把凡人当场无限刷信仰的工具，让这些凡人们过得比以往更加凄惨。若上苍有灵，看到这一切又该是何表情。

李修识点了点头，只是走了不过千里就有三百多处，整个平兰庄何止万数？他们称这些区域为菜园，这些菜园就如同一个个工位一般，每个工位坐着一位上仙公，交了租金签下五年的合同，在这期间肆意虐杀凡人，只为收集信仰。平兰庄的每一寸土地下都埋着冤魂，这些人和赵家死不足惜，不过先让他们多活一阵，避免打草惊蛇让本次的任务目标得到风声给逃了。

有意思的是，这赵家竟还是规范化经营，有专门制造天灾的灾厄工，依据制造的天灾大小分为特级上级中级下级四等，全程流水线工作，在一个区域制造完就去下一个，技术熟练效率极高，既能最大程度的对凡人造成恐惧，又能最小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