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趴在门上,想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没成想门未关紧,伴随着吱呀一声,顾桃笙一个踉跄跌进了屋内。
还没等站她稳脚跟又被地上的什么东西一绊,顾桃笙顺势脸朝下地摔了下去。
她吓得闭眼,可不曾有想象中的那么痛,感觉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
“嗯……”
顾桃笙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她睁开眼睛,突然瞳孔放大。
“刘尚?!”顾桃笙惊呼出声来。
他怎么会在地上?没有压坏他吧?
顾桃笙抬手艰难地起身,坐到刘尚身旁。
白白的月光通过敞开的门照进屋内,也让顾桃笙看清了里面的一片狼藉。
桌上歪歪斜斜地倒着几个酒壶,地上还摔碎了一个,碎片散落一地。
幸好刘尚没有倒在碎片上,顾桃笙心里捏了一把汗。
顾桃笙记得,刘尚酒品很好,在她的记忆里也就醉过那么一回,他也不会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房里喝酒。
他这是有多大心事,难道和公主拌嘴了?大晚上不在公主院里,跑这里来。
现在她该怎么办?将他扶起来?还是放任他不管?那万一他冻感冒了……
顾桃笙在心里想着,心里酸酸疼疼的,很不是滋味。
月光在他一侧脸上留下阴影遮住他棱角分明的脸,鼻梁高挺,唇色薄凉,一头如瀑的黑发铺散在地,散乱的衣袍衬出他紧实的肌肉和修长的身姿,似是寒风中的晚松,疏离而诱人。
顾桃笙神使鬼差地抬手刚要碰到刘尚紧蹙着的眉头,手上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浑身发冷。
那是被祭天时烈火灼烧的疼痛,她永远记得这种痛,那是深植在灵魂里的烙印,她急急收回手来。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顾桃笙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什么?”
她定睛一看,竟然发现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小金库木箱。
顾桃笙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戳了戳刘尚环抱木箱的手臂,刘尚没有任何动静。
顾桃笙大了胆子,想轻抬刘尚的手臂,没想到刘尚抱地用力,似是要与盒子融为一体。
顾桃笙又使劲一抬,躺着的刘尚有了反应。
顾桃笙战战兢兢收回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刘尚睁开了眼,他的眼里覆着一层水汽,可怜又迷离。
“你为何要抢我的木盒?”
刘尚悠悠开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中饱含醉意和哀伤,他慢慢悠悠支起身来。
她从未见过的刘尚。
她从前幻想过很多次刘尚喝醉,幻想他能像话本里的主人公那样对自己表露心迹,吐露真言。
哪怕真言让自己死心也好,可从未有过。
唯一的一次,他也仅是抛下一枚素镯就走……
顾桃笙总觉得刘尚喜欢她,却又不仅仅只喜欢她一人。
弱水三千,刘尚像是一瓢不取,又像是三千都取。
蹲一旁的顾桃笙与他对视,不知不觉沉溺于他的深棕色的眼眸。
过了一会,她才挪开眼,支支吾吾道:“哪里是你的……明明是我的……”
刘尚眼里闪过亮光,一层厚厚的水汽跃上眼眸,他声音微颤,混混沌沌地盯着眼前的人喃喃:“桃笙这些年我好想你……”
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顾桃笙听。
院子一阵风吹过,吹得树枝噼里啪啦乱响,响声掩盖住了鸟的低鸣,掩盖住了屋内人的心跳,也掩盖了他的低语。
顾桃笙没有听清,眼看拿不倒木箱,她也不想再与刘尚纠缠。
喝醉的人应当不记事吧?
刘尚应当该不会记得我来过吧?她暗想。
顾桃笙眨眨眼问道:“王爷,你知道我是谁吗?”
刘尚死死盯着顾桃笙不语,顾桃笙被盯得发毛了。
“不记得?那我走啦!”
她刷的起身,刚迈出一只脚,生硬补道:“王爷还是快点从地上起来,天亮容易感冒……”
她说罢,便逃似地转身走了。
刘尚看着青衣少女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背后倚着的柱子冰凉,脸上也传来阵阵凉意,眸底尽是春水初生的温柔。
他最终将心里五味杂陈都化作了嘴里的低语。
“桃笙,你回来了。”
刘尚心醉,人未醉,再者习武之人耳力好,在顾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