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画舫,凭栏远望。
夏日晴好,水面无波,一身玉白的季墨安摇着扇子,时不时叹息回望一眼,最终他转身朝小少年走去。
小少年长发高束,一身鸦青窄袖锦衣,斜撑在桌上,眼尾通红,要醉不醉的模样看的季墨安直摇头。
阖扇在手中轻点,他俯身,凑近笑道:“赵小将军,你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让那些怀春少女见了可如何了得?”
旁的不说,光在湖上撑小船的船夫都往他们这瞟了好几眼,若是他这副模样跑出去了,那自己这槐安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岂不是要泡汤。
“我不喜欢你见他……”又灌了一口酒,赵云臣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桌上瓶瓶罐罐振动出声,季墨安一时没听清。
“林祁——”赵云臣似是醉了,他半敛着眼喊叫那人的名字。
‘卡崩’一声,季墨安手里的扇子扇骨断裂,一阵冷寒顺着尾椎骨直往上冲,脑中一片空白,嘴唇颤了颤,他脱力般的扶桌坐下,看着赵云臣通红的眼,他不可思议低声试探,“小凌,你是不是,是不是……”
喜欢他?
后面的话在嘴里滚了几遍,烫嘴似的,他就是说不出来。
任由酒精麻醉,赵云臣彻底放纵了,一声声唤着那人的名字,一次又一次,高高低低,嘴里只有那两个字。
林祁——
一会功夫,这个名字就在耳边出现了几十次。
看着桌上酒瓶占了半壁江山,季墨安恍然,原来赵云臣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夏日炎炎,他却浑身冰凉,定住似的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烂醉如泥的赵云臣扶起。
将他交给无语,季墨安目光复杂的看着无语,“你们将军他……是不是……”
话没说完,无语先点头。
见他如此笃定,季墨安后退两步,直至撞上什么,身后有了依靠,长叹一口,他才揉着眉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由着他,此事半点退路也没有了。”
赵家一脉出情种,赵云臣的爷爷、父亲,都是京中有名的痴情人,也因为情的缘故,两位多多少少有些不得善终。
从小和这个兄弟一起长大,赵云臣是个什么性子他看在眼里,原以为他不会沾染上情爱,可如今短短几天……他竟……还是一位男子。
看来他有必要看看那位上宾到底是何神圣,能让云臣那种心中只有刀剑的人坠入情网。
——
“我想见他……走开……我要见他。”赵云臣蹙眉推开阻挡他的人。
冷着脸,无语再将赵云臣按回床上,他扭头对上手足无措的侍女,“去煮醒酒汤来!”
一阵慌乱,无辜被踹了几脚,醒酒汤喷了一脸,无语再次被扭住手腕,忍无可忍,他喝住想一拥而上的其他人,“你们别过来,让将军走!”
在一众人的惊恐眼神中,赵云臣跌跌撞撞的往一处走。
午间微风拂柳,林祁在窗下研究白术给他布置的作业。
药材放在草纸上,铺满了一方小桌,林祁闭眼,手上捻着一小撮不知名草药,根据气味手感回忆它的名字、药性、用途……
说来也巧,这次让人摆放的东西,他随意一抓,抓到的就是白术。
白术,微苦,效用多多……
“白术,止汗安胎,燥湿利水,补气健脾……”
“白术,血虚血热者,阴火晚旺者,对起过敏着慎用……”
“白术,避免与桃子、李子、青鱼等食物相食……”
“白术——”
一阵嘈杂声涌入院中,乱糟糟的,林祁正要扯开眼罩看向窗外。
一阵风来,他尚未转头,酒香盈鼻,紧接着脖间一紧,眼上的遮挡还未取下,他偏头,试探道:“赵云臣?”
灼热的气息喷撒耳边,林祁不适的偏头,颈脖暴露在外,赵云臣眼中暗了暗。
久久不见回答,林祁想抽出被压制的手掀开遮挡,下一秒,颈间的突然的湿热刺痛让他乱了阵脚,僵硬过后,一阵兵荒马乱,林祁强推开身后温热,站起,逃出那人的圈揽。
桌上药材在混乱中撒了一地,不知撞了多少东西,林祁终于远离那人的气息,强扯开眼罩,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赵云臣,“你……喝多了?”
跟在林祁身边侍候的人,听到屋内的乒乒乓乓,他们撒腿就想进去看。
无语一行人执剑挡在屋外,听见屋内的动静也是惊慌一瞬。
“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