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没事了,又有了恩人给的十两银子,这地收拾着也能种。这些日子,我见不少人都跑了,听说那些打仗要打过来了,恩人这又买了牛放在我们这里,我这不寻思着,给做一个牛车。”
老汉的脸全是皱纹,一层一层地堆叠,在火光和月光的前后照应下,闪着和蔼的光芒。
“我做得可仔细了,来,恩人,来我们看看。”老汉这便牵着叶夭夭的手臂,一步一蹒跚地来到牛的前面。
牛甩了甩尾巴,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它曾经有一面之缘的人类。
“哞哞~”
“欸,好孩子。”老汉眼中含着泪光,摸了摸它的牛头,然后开始介绍。
“这车窗啊,我做得不是很仔细,没有什么花啊纹的,不过我磨得可光滑了,你看这四个角,整整齐齐的,绝对不会划到手。”
“来。”他又转到后边,“我在路边,看了好几回别人的马车,他们的马车屁股底下都很深,我想着,也学着来弄一弄,倒也成了!来,吴小子,把锅啊那些放这里,就很好。”
“欸。”吴十七响亮地应了一声,与喉咙有些哽咽的叶夭夭,一起把衣裳啊被褥,锅碗那些全都塞到了车肚子里。
五袋米和三袋干货,他就扛上了车里,届时就是叶夭夭扶着它们当枕头睡了。
叶夭夭从袋子里装了不少肉干出来,要塞给老汉和老婆子。
孰知,他们还生气了。
“不要!我们俩还有银子呢!恩人你给的银子我们都还没花呢!大把的!”
“你再这样,现在就赶着车走吧,天都要亮了。”
“少来这套,我们不缺吃的,你们要走的,在外面什么都不方便,我们在村子里,出去就有得吃了,只要肯种,绝对饿不死。”
推来推去,老婆子就出来打住了:“好啦,过来吃口热乎的,老头子,快,让他们吃了,好出发了。”
“欸,阿婆,我们马上就来。”叶夭夭没想到他们实在是热情和真诚。
老婆子竟然还是卧的溏心鸡蛋!
一个红糖鸡蛋汤,一个卧的溏心鸡蛋,一兜子馍馍。
叶夭夭吃得十分的香甜,即使她都要吃不下了,可是在他们慈爱的目光中,她还是全都吃完了。
“真好,小娃娃就应该吃饱饱。”老婆子看着叶夭夭的目光里都充满着感怀。
似乎是在透过她,在想着谁。
叶夭夭知道,他们是在想,嫁到了飞禾城的女儿,和她的外孙和外孙女。
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生了一个。就因为只有一个女儿,颇受村子里的人的笑话,说是绝户种!
所以他们换了宅基地,在最偏僻的地方起的房子,求个清静。
孰知,女儿找了跑货两边,飞禾和飞马,的货郎。
货郎在两边都有宅子,他要去飞禾的时候,她也跟着去。
谁知……城破了。
老婆子赶紧收了碗筷,跑去了厨房。
老汉也坐在门口,看着升起来的太阳。
叶夭夭偷偷从空间拿出了一袋的米,放在了杂物房。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他们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也恍惚看见了苟老太和苟老头他们看着小天的场景,也似乎见到了他们目送自己的女儿女婿的背影。
叶夭夭没劝他们离开。
因为,他们即使没收到消息,但还是会在这里,等他们的女儿归来。
……
吴十七在前边招呼着牛绳,有一点不熟练,但是侍弄了一个时辰之后,也算是摸好了牛的脾性。
“夭夭,你不高兴吗?”他试问,从村子里出来,她情致就不高。
“嗯?还好吧。”叶夭夭也是斜靠在门边,里面塞满了粮食,白日里在外面透透风,会更好。
“那就好。”吴十七半是放下了心。
路边步行逃难的人几乎没有,走路的基本都是附近出去做买卖或者是赶集或者是穿越路边去干农活的人。
泥土地坑坑洼洼的,直到他们驾入了官道,也总算是平坦了一些。总算是不用跟踩着石头过路的那般的摇摇晃晃了。
路上竟然是“塞车”了!
官道的前边和后边都有不少大户人家的马车车队,一家的马车都是一个式样的,叶夭夭好奇地攀在吴十七的肩膀,向前看。
“吵架了?”
“应该是的,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