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绣春刀。
东厂锦衣卫最为标志性的东西。
向来只有一亮相,就吓得周围人退避三舍的地步。
第一次有人这么轻佻地屈指弹刀光凛凛的绣春刀。
两个小太监倒吸了一口凉气,匆忙低头不敢再看。
沈天香却毫无所知地大摇大摆走到了沈兰野身边,笑嘻嘻道:“督主,你最好啦!”
沈兰野原本要发怒的,她软着声音说他最好了,沈兰野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必要。
没有谁会和自己家养的宠儿计较。
沈天香同理。
他侧过脸警告道:“娘娘当心刀剑无言,爪子给你剁了。”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沈天香那双手。
刚才在地牢,就是这双爪子,胆大包天抱着他小腿不放的。
沈兰野皱眉,那双爪子,指甲缝里都是泥巴,脏死了。
居然敢碰他……
沈兰野脸色擦黑,袖袍一挥,“沐浴更衣!”
督主的话威力不比圣旨弱,侍奉的小太监赶紧领命离去。
沈兰野扭头就进了主屋,沈天香眼巴巴地想跟着蹭进去。
她都看到了,屋子里烧着最好的炭火呢,多暖和啊。
沈天香觉得自己都快冻成了冰雕了。
结果没等她抬脚跨进去,沈兰野冷冰冰的话语落地。
“敢跨进来一步,剁了你。”
轻飘飘一句话,成功让沈天香抬着一只脚,不敢进去了。
她可怜巴巴地扒在门房边,“督主,我伺候您啊!”
软软的声音飘得老远,刚跑出去准备热水的太监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得四脚朝天!
……开什么玩笑!
一个脏兮兮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脏婆子,伺候他们督主?
怕不是脑袋都要被拧下来!
那太监赶紧爬起来,也顾不得狼狈,去吩咐准备热水了。
屋内,沈兰野额角抽动,他怒极反笑,撑着下巴睨着门口的人。
她脏兮兮的狗爪子就扒着门边,探头探脑的,一双眼睛期盼地瞅着他,跃跃欲试。
沈天香又道:“督主,我伺候您沐浴更衣啊!我不是您最忠诚、最贴心的狗腿子了吗!”
她才刚上任不到一个时辰啊嘤嘤嘤。
督主心,海底针啊!
她不讨好督主,没有饭吃啊嘤嘤嘤!
沈天香想着想着肚子又叫了,她饿得快哭了,“督主……”
声音也更软,像是阳春三月的清湖落下涟漪,尾音都带着钩子。
偏生她一脸纯澈,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语气有什么不对。
沈兰野眼眸一眯。
模样不如何,倒是撒娇赖唧唧的一把好手。
看着就心烦。
他砸了茶盏,面无表情,“滚去收拾干净,收拾干净之前,别来脏我的眼!”
沈天香赶紧点头,提着裙子就跑,“督主你等我嗷!马上洗白白来伺候你!”
她声音高高的,又很清亮。
几乎整个南北镇抚司内外伺候的小太监都瞠目结舌,身形僵直。
他们、他们听到了什么……
洗白白……
伺候……
伺候他们督主!?
伺候他们督主?!
伺候他们督主!?
啊?!啊???啊!!!
所有人表情都像魂儿丢了,满脸空茫。
沈兰野更是脸色都绿了。
“沈、天、香!”
这蠢货!
这辈子的气都快生完了!
沈兰野抬手掷出一柄飞镖,那飞镖自他袖中甩出,速度极快穿过对面窗柩,直直刺入窗外院子里的梧桐木。
噌!——
飞镖深深嵌入树干,仔细看的话,那梧桐木树干上已经遍是这种“伤痕”。
飞镖立住的下一瞬,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自树上跳下,顺手拔出飞镖,恭敬双手呈上,对着沈兰野遥遥跪地。
锦衣卫低头,恭敬道:“督主。”
沈兰野眯了眯眼,“查一查沈天香是什么来头——就是两个月前入宫即成废妃的‘沈貌丑’,切莫走漏风声。”
“是!”
锦衣卫垂首,毫不犹豫用方才的飞镖划破了掌心,血珠子连成线滑落。
誓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