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野竟然要她杀了自己的兄长！

沈天香心神巨震：“督主！……”

“怎么？舍不得？”

沈兰野阴鸷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甚至于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声音都还包裹着温柔。

“阉狗！放开我阿妹！”沈地藏摇得栏杆嘎吱作响，“放开她！我可以去死！”

“阿妹！把刀给我！”

沈天香叹了口气，她拿起绣春刀，深吸一口气。

随后猛然刺去！——

却不是刺向沈地藏，而是朝着沈兰野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沈兰野唇角带着早知道会这样的笑容，却丝毫不闪躲。

而沈天香眼睁睁看着他好感度瞬间归零。

刀尖还是坚定地朝着他而去！——

“娘娘果然……”——也容不下他。

沈兰野的声音戛然而止，笃定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噌！——

清脆的铮鸣声响起一瞬，绣春刀插着他腰际刀鞘直直入鞘。

最后一抹寒光也消失。

沈天香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把绣春刀原封不动归还于他。

沈兰野深黑瞳孔缓慢紧缩，紧紧盯着沈天香平静的脸，“沈、天、香！”

“您或者阿兄，我选择第三条路。”

“督主，您要长久地留下我陪着您，我答应了。”

“我沈天香虽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人物，但我的诺言，也并非轻易就能许诺。”

沈天香快被刚才惊心动魄吓得发僵，硬着头皮坦诚心迹之后，反而慢慢放松下来。

她抬头直视沈兰野双眼，“所以督主大可不必杀尽我身边人，以此禁锢着我。”

“我沈天香就此立誓，若有朝一日有违誓言，定叫我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沈天香语调很轻，可每个字都有万斤之重，重重砸进了沈兰野心中。

沈地藏焦急道：“阿妹！不要犯傻！他是沈兰野！他是沈兰野！”

是啊，他是沈兰野。

是人人避如蛇蝎的沈兰野。

所以不会有人愿意陪在他身侧。

沈兰野从来都很清楚这残酷事实。

可现在，这个他当做玩意儿的女子，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言之凿凿，说她从不轻言许诺。

他该信她么？

沈兰野伸手，冰凉手指抚摸她细长脖颈，随后屈指，慢慢收紧。

他眯着眼，只看着沈天香，“我不信天道，也不信什么五雷轰顶。若是你有朝一日敢逃离我，沈天香——”

他松开手，揽着她，语气轻柔，“本督主就要你亲眼看着，你兄长、父母双亲，是如何死在你面前——娘娘，臣，说到做到。”

沈天香绝对不会对他这话怀疑一星半点。

沈兰野说他会这么做，那就一定会。

可他愿意退让这一步，就已经是给足了她空间。

沈天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她笑起来：“多谢督主，那就先放过我哥哥吧督主？”

沈兰野淡声：“放人。”

“是，督主！”两个侍兵就立刻解开沈地藏这一间牢房的铁索。

沈地藏恶狠狠地瞪着沈兰野，伸手就要带走沈天香。

“阿妹，跟我走！”

跟在这个阉狗的身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是折辱他阿妹！

沈天香摇头，“不，哥哥，你快回家。”

沈兰野挑眉，绣春刀出鞘，刀尖刺向沈地藏手腕动脉，“松开你的脏手。”

剑拔弩张，沈天香被两个男人拉扯着，她有些头疼。

她恳求地看着沈兰野，目光中依旧没有阴霾，“督主大人，我跟你走。”

“阿妹！”

“哥哥！督主他……其实对我很好。”

“怎么可能！他是沈兰野！是东厂提督！你别糊涂！……”

“哥哥！”沈天香难得拔高音量，沈地藏一时被镇住，“哥哥，想必你也是因为听说我被打入冷宫，才想到拜托成家救我吧？”

她微微侧头，撩起一侧长发，露出长发下用绢布遮盖的地方。

沈地藏瞳孔一缩，“阿妹，你这是！……”

“受伤了，若非督主，我可能早就死在冷宫之中。”

沈地藏张了张唇，讷讷不能言，“可是，可是……”

沈天香安抚地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