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忙着，我出去一趟，饭点前回来。”

赵阳打算先去找二姑，然后载着她再去接上爸妈回来吃饭。

只是在来到歌舞团家属院，二姑家居然有客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简朴，但端庄得体，气质不凡。

“是赵阳同志吧，你好，我这几天可时常听我家先生说起你。”妇人笑吟吟的朝赵阳挥了挥手，“我是姜英！”

于秀凝连忙跟着介绍道：“姜教授是女高音歌唱家，也是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教授。”

这么一说，赵阳立马反应过来，明白她是谁了，金老的夫人！

“你好你好！”赵阳脸上露出笑容：“我这几天也经常听金老说起你，说你是位犹豫的艺术家，还说等有空了请我欣赏你的音乐演出。”

她和金老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父辈是世交。

一位从事艺术，一位献身科学。

两人的婚姻也被被为科学与艺术结合的典范。

“难得我先生没跟你说我是他的童养媳。”姜英看向于秀凝，“他对那些朋友可是逢人就说我是他的童养媳。”

“实不相瞒，这句话他的确跟我提起过，但我可不好意思说。”赵阳笑道。

说起和先生的事情，姜英打开了话茬，似乎没把赵阳当外人。

“我是三岁那年就被过继到了钱家，我跟先生当时还一度以兄妹相称...”

有次姜钱两家的聚会中，金老跟姜英当着双方父母，唱起了《燕双飞》。

在四位大人开怀大笑中，似乎金老和姜英也没想到，儿时的一曲《燕双飞》，竟然成为他们日后结为伉俪的预言。

这也是金老说童养媳的由来。

而后她又说起跟金老的在一起的过程。

“三五年的时候，他要出国的前几天，我跟爸妈去他家看他，那时候我才十六岁，给他弹了一首莫扎特的曲子，还送了他一本唐诗，他非常高兴，那本唐诗到现在他还保存着。”

“次年我去德意志学钢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年，再回来时已经是四六年了，那时候他也在国内，当时他妈问我家人有没有对象，我妈说我有对象了，其实我那时候根本没有对象，追我的人倒是不少，我一个都没看上。”

“后来他父亲每周都送些杭州小吃来，他也常来我们家玩，好多人让我们给他介绍女朋友，其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我和妹妹真给他介绍了一个，当时他特别不好意思，哈哈。”

说到这里，赵阳来了好奇，“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姜英笑道：“他经常找我玩，我再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直到有一天，他直接来我家，表面上说是看望我父母，但私下却直接跟我说让我跟他去丑国。”

赵阳和于秀凝听明白了，这就算表白了，“然后你就跟他去了？”

“我当时还没明白，就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去丑国。”姜英回想往昔瞬间，脸上浮现羞涩。

“那金老是怎么说的？”

赵阳好奇问道，这可是当事人亲口说的过往，八卦保真！

“他就反复说：你跟我去丑国吧，现在就走，我那时候很犹豫，表示咱们还是再相互了解一下，先通通信吧！”

“就这么坚持了几句，我就投降了！”姜英笑道：“我其实那时候心底挺佩服他的，他才三十六岁就正教授了，很多人都敬仰他，再加上那时候的我认为有学问的人就是好人，两家又是世交，我跟他又从小认识，于是一个礼拜后，我就跟他领证结婚，然后一块出国，去了波士顿。”

在原本的历史上，两人一共走过了六十二年风雨，是科学与艺术二重奏。

而听完姜英和金老的情感历程，赵阳满足了八卦好奇之心，于秀凝却暗自遗憾。

似乎美好总体现在别人身上。

她之前的两任对象要是没出事。

或许她也能幸福美满，而不是现在这样身处孽缘。

“你可比我先生更加对艺术有兴趣。”姜英把目光聚焦在赵阳身上，笑吟吟道：“起码你能写歌作词，还能写小说，这很了不起。”

“过奖过奖。”赵阳又开始谦逊了。

姜英道：“我有个表弟在港岛，他也十分喜欢写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他叫查良镛。”

“金庸？”赵阳微微睁眼，暗自吃惊，没想到金庸是姜教授的表弟！

“你知道他吗？”姜英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