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英的娘张王氏,十六岁嫁到张家,到三十一岁丧夫,这期间一共生了五个孩子。
大女儿张兰英,也就是许愿人,二十二岁未嫁人;
二儿子张兴财,十九岁,前年娶妻王翠翠;
三儿子张兴富,十七岁,去年娶妻罗小甜;
四女儿张兰香与五女儿张兰梅是双生子,十五岁,于今年年初一同嫁了出去。
张家在源阳县城有一家豆腐坊,分前后两个部分,前院临街用来做豆腐卖豆腐,后院就用来居住。
后院不大,总共也就四间房,六个人一起住。张王氏一间,两个儿子各一间,张兰英住的那间房是最大的,之前是姐妹三人一起住,两个妹妹出嫁后,就她一个人住。
张兰英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三更半夜,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
说话之人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这寂静的深夜,房子又不大,只要仔细去听也能听个差不多。
隔壁就是原主亲娘张王氏的房间,张兰英悄悄起身,将耳朵贴在墙壁上。
“姑姑,那胡家老爷可是给了整整一百两银子呢!你就把大姐嫁给他吧!”
说话的是弟媳王翠翠,她是张王氏的侄女,嫁给了张兴财为妻,是亲上加亲,张王氏最偏心她,也最听她的话。
“是呀,娘,一百两银子呢,我们家的豆腐坊累死累活干七八年也存不下这个数,这方圆百里,谁家还能出的起这个聘礼呀?”
这个是弟媳罗小甜的声音,罗小甜长的好看,要的聘礼也多,张王氏不喜欢她,可张兴富偏偏认定了她,在家里不吃不喝闹绝食,还是张兰英心疼弟弟,硬是掏空家底才将她娶回来,也因此得罪了二弟媳王翠翠。
平日里,这妯娌两个互相看不上眼,常常为了一根葱一桶水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倒是统一战线,一起劝起了张王氏。
“可是那胡家老爷都七十九,把你姐姐嫁过去,不是让她守活寡吗?”张王氏似乎有些犹豫。
见张王氏不愿意,王翠翠有些不高兴,这老不死的平时说得多好,这会不还是心疼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只能耐着性子接着说道。
“姑姑,那胡家可是咱们县城最有钱的人家,大姐一嫁过去就是当家夫人,穿的是丝绸,戴的是金银,吃的是山珍海味,身边还有十几个下人伺候,那真可是掉进福窝窝里了!”
见张王氏似乎有所动摇,王翠翠又加把火,“这七十九也有七十九的好处,姑姑,你想想,那胡老爷还能再活几年?等他一死,咱大姐就是胡府的老夫人,要什么没有,到时候随便漏掉给我们,夫君就不用在豆腐坊里起早贪黑的磨豆腐了,您也可以享享清福,当老太君了!”
“娘,您就别犹豫了,这胡家的亲事好多人家都在等着呢!要不是我爹与胡府的管事有几分香火情,这门好事可轮不到大姐,多的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想嫁呢!她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还有啥可挑的,能有胡老爷这样的富商肯娶她,那真是天大的福分!”罗小甜急慌慌的插嘴,怕这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张王氏的脸色不好了,王翠翠赶紧瞪了罗小甜一眼,这个笨蛋,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胆小懦弱又不许家人忤逆她,自私贪财又好面子,罗小甜的这番话恰好撕破她伪善的脸皮,自然惹怒了她。
王翠翠赶紧补救道,“姑姑,大姐确实也不适合留在家中了,这附近已经有人开始说闲话了,兴财出去都不敢抬头,这胡家是有诚意的,您考虑考虑,一切都听您的。”
或许是想到两个儿子,又或许是被那句老太君迷了心,张王氏动了心,她小声问道,“可你们大姐不会同意的。”
见张王氏同意了,王翠翠高兴的笑了,她拉着张王氏的胳膊,“哎呀,姑姑,大姐不同意有什么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同意,到时候在纸上按个手印,她不嫁也得嫁!”
罗小甜也高兴,乐呵呵的说道,“没错,胡管事都说了,只要大姐上了花轿,这一百两银子就是我们的了!”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说道,“不行还有这个呢,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只要一包一个青壮年都能睡一天,大姐要是敢违背娘的命令,就给她喝这个。”
张王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包,贴身放好。
王翠翠心里不屑,这两个人,一个蠢一个毒,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这样也好,这银子以后就是她的了。
她搂住张王氏,甜甜的说道,“姑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