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海上升起的半轮月,公子潇忧然觉得一阵清冷。
这月亮,像不像她回家找资料那晚,
在父亲书房里看到的那个月亮
古代的月亮虽然大些,
可依旧只有半边,仿佛总也不能圆;
“你念《鹊桥仙》的时候还不是师姐,那时我说,
莹莹是我灵感的源泉。
可是……”
“一开始,我们想要的很简单
只是向历史要一份真实的答案。
那时候,如果得出一个成果,我们会兴高采烈,
师父会永远都是那个表面严肃
心里宠弱我们的师父,
我们也永远都把当她妈妈一样愛着,承欢膝下……”
“可是现在,就算有了一个最重大的发现,
我也只觉得没意义了。
一路走到今天,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你已经不再是李莹莹,我也不再是公子潇。你成了李夫人,我成了周王后,
都背负了太多和答案无关的东西,就连师父,也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师父了……师姐,你说,一个人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简简单单
地做好自己喜欢的事,和身边的人快快乐乐度过此生,
怎么就会那么难呢?”
公子潇只求醺然大醉,却偏偏越喝越是清醒。
满腔怨愤无处倾诉,她忽然羡慕起莹莹谷那些老百姓,
什么都不必求,不必管浮世中的浮浮沉沉,
只要温饱,有个世外桃源可以避开战乱,
就是最大的平静和幸福。而这对莹莹和她来说,
却是个至死不能实现的梦。想到莹莹谷,
公子潇心头忽然一颤,仿佛中了一根刺,说不出的难受,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十分不妥,却又想不出来。
她没再流泪,嗓音却已暗哑了
“那天,我把赵芳萍打了。平日我不想和她计较什么,
可我怎么也没也想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会拿我师姐的死来兴风作浪
她能跟大家说,是我为了当师父的大弟子,
所以设计让师姐摔进深渊,我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还有师父说
“不要提起莹莹这个人,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涨满了各种乱懵懵的滋味,
这世上的是是非非,真的连己经过世的人都不放过吗?这都是为什么!”
身后却传来一阵爽朗的呵呵笑声:“酸腐啊酸腐!”公子潇心情非同一般的颓丧,连这光秃秃的海滩何时有了旁人也不知。
她既无心质问。也懒得回头去看,自顾自地饮酒,仿佛巴不得那人偷袭杀了她,
离开这个污浊的人世,才算了结得干干净净了。
那人却不走近,只听另一个稍年轻的男子声音问:“老先生何以发笑,连呼“酸腐,?
那老先生道:“痛失亲人心绪欠佳,本不足为怪。可年轻轻就怨天怨地,仿佛受尽了几世的风刀霜剑,沉弱其中不愿自拔,好比仰天吐痰,无异于睡其面,岂不好笑?
眼前分明有皓月当空,碧每无垠,观之其乐无穷,当此良夜,
以一副棺椁挡在眼前,不见大好风光,舍其乐而可取其苦,岂不酸腐?”
公子潇起初听得恼火,可听到最后,反而觉得胸中郁结解开了不少,
仿佛那人的话中另有一番天地
她一回头,只见沙滩上站着两个男子,虽噍不清面目,却能看出二人都是文土打扮。
公子潇起身作揖:“两位先生见识非凡,在下竟有些拔云见日之感,若不嫌冒味,在下能否过去;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老者已笼着手健步而来,笑道:“好说,好说!你我相识己久,何必客气?
“呃?”公子潇怔了怔 ,虽然这人的豪气很对她的性子,可也真够奇怪,哪有这样套近乎的?
只见那个年轻些的文土笑道:
“老先生恐怕是闻到公子……这位公子的酒香了。”
“噢?”公子潇这下来了精神
“莫非二位先生也好酒?那在下今日可遇到同道中人了。”
老者笑道:“他虽不贫标,酒量倒还不错。至于不才么,每逢饮酒,便不醉不归。”
这话更是与公子潇脾气相投,三人互相介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