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山坡上全是盛开的桔梗花,白白的花朵在绿色的波浪中舞动着,像一只只跳动的音符,美丽极了。
山坡下有一座茅草搭建的亭子,供过路人驻足歇息、或赏美丽的小花海。
这个茅草亭已经有人了,是个小布衣百姓,穿着粗布麻衣,但仍挡不住她清丽脱尘的气质,满满洋溢的花季少女所独有的青春活力之感。
她放在嘴边一支笛,憋足了劲去吹,呜呜咽咽不成响。她泄气般的将笛子从嘴边拿下,盯着笛子看,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拿一根手指在笛身上戳了又戳。
叹气道:“唉,人家是吹不成调子,我这连吹都吹不响。笛子也太难吹了吧。”
从茅草亭外走进来一个人,他摇着一把折扇,扇面绘着秀丽的山水,端的是公子哥的风流倜傥。他道:“我倒不赞同。笛子很好吹的,我一吹就响。”
苏心月转身看向来人,道:“那是你天赋异禀,我就不行了,”她拿着笛子看,“我吹不响也吹不好。”
陈意笙感慨道:“好秀丽的女子。”声音小她没有听到。陈意笙又道:“你吹的姿势不对,我来教你吧,把笛子给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学会。”
苏心月狐疑着,“真的吗?”手不自觉地递出了笛子,又缩了回来,“这我吹过的。”
陈意笙道:“我不介意。”
苏心月道:“我介意。”
陈意笙摸摸身上,道:“今日出门并没有带笛子,”他见苏心月死死护着笛子,没了办法,干脆口述。
“嘴巴撮起一个小洞,让气流从那里流出来,再吹向笛子,多调整一下嘴的位置,每个人适合的方法都不一样,大致是不变的,你多尝试一下,嘴巴贴着笛孔……”他越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心月道:“流氓——”转过身去看花。
陈意笙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奈何他不喜读书,说不出温雅的词藻,直接表达又有点冒犯。
他摇着折扇也走到茅草亭边看花,两人一时无话。
望着满山坡的花,陈意笙感慨道:“好漂亮的桔梗花。”
“这是桔梗花?我原来是桔梗花,好漂亮啊。”
陈意笙看向她,她眼睛星星亮,漂亮极了。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苏心月也看向他,盯着他上下打量,狐疑着。锦衣华服,像是谁家的公子哥,不像是会来这寒碜的地方的人。
苏心月问道:“你怎会来这个地方?”
陈意笙摇着折扇,道:“从家里偷跑出来,随便乱逛逛到了这里。”
“这样啊,你家里管你管的很严吗?”
“是啊。我身体不太好,经常要吃药,所以我爹娘都不太放心让我出去……”
苏心月听罢立刻站的远远的,同他拉开距离,有九尺远,如隔着一道楚汉分界。
陈意笙感到很莫名其妙,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苏心月道:“你离我远点,不要靠我太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躺在这里了,我就要遭殃了。”
陈意笙奇怪,“我躺在这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心月道:“有关系,非常有关系,我隔壁的小虎就因为走在路上跟一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擦肩而过,那公子哥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他爹娘拉着小虎打了五十下大板子,还说他儿子就是小虎害的。气死个人。我们去求情还把俺们赶了出来,拿枪对着我们。”
苏心月抱住了自己,“我不想挨板子。”
陈意笙沉下来脸,拿折扇不断敲击着掌心,道:“岂有此理,这家人也太不是东西,自己儿子出了祸事关一路人何干。”
“你说的很有道理,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只是哄我安下心骗我的,你就站那里别动,别过来。”
陈意笙握着扇子沉默了。好半晌才听到自己从齿缝里蹦出“我不动”这几个字。她这是造成了多大的阴影?看到就害怕?
看到这样的结果苏心月很满意,她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陈意笙看看天,道:“大概申时了吧。”
“遭了——我答应过申哥哥要在申时前回去的,”她说着慌乱的转身跑,又顿住了脚步,看向他道:“你说你随便逛到这里的那你还记得路吗?”她指了个方向,“往那里走没多远就是集市了,人多你再问问路。”
陈意笙感觉纳闷,他虽不经常出来但也不会像三岁孩童那样找不着路,道:“我知道回家的路。”
苏心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