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陈小姐不同意和离，陈大人又不松口。还是按之前安排，但是陈小姐与毛公子不能出席。

嫔妾早年听闻陈大人一遇到女儿的事便脾气暴躁，若毛公子出席，陈大人怒气难消，好好的正旦就变成了闹剧，而且西凉使者今年也在，陛下对此次宴席颇为看重

毛大人性格温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此事错不在他，陈大人不会对着他发脾气。不然，毛大人登门道歉的时候，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嫔妾愚见，娘娘听听便好”

我勾唇浅笑

这个华良娣思绪敏捷，看重大局

不错，不错

“禾汐，让青乐拿着我的帖子召陈小姐入宫”

“是，娘娘”

青乐拿着帖子急匆匆地走了

屋内瞬时又恢复宁静

“还有其他事吗？”

我看着禾汐，这家长里短的事偶尔听听还不错

“往年正旦宴席都是十洲春，民间富商大贾得知这是宫廷用酒，各个趋之若鹜，用尽法子大肆购买十洲春。

陛下宴请群臣，还有各家家眷。人数之庞大，酒自然就不够用了”

我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刚想吩咐禾汐，瞥见华良娣的身影

“不如你来说说，此局何解？”

“依嫔妾愚见，将十洲春换成屠苏酒。酒的名字取自‘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本就是春节时的饮酒，故又名岁酒。正旦用它，正合事宜。

女子饮用的酒换成秋露白，此酒芳香醇厚，用白露当天的露水，配上糯米、高粱等谷物一起酿制。

多饮也不伤身，最适宜女子。”

我由惊诧转变为惊喜，又满意点了点头

“就按华良娣说的办”

禾汐对林书瑶也敬佩了几分

“是，娘娘。奴婢多谢华小主出谋划策。”

从青乐拿着帖子出宫，过了半个时辰

陈小姐便来宫里了

“臣女（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参见华良娣，良娣吉祥”

我囫囵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虽被娇养长大，但并不柔弱

“青乐，赐座”

“是，娘娘”

我有些好奇她身后的女子，自称民女，看起来怯生生的，这不是她的丫鬟

“多谢皇后娘娘”

等她坐下，我缓缓开口

“本宫知晓了你与毛家的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神色平静，自信傲然

“回娘娘，民女同意和离。他打了我，我若不顾家人相劝，和他回去，就是臣女活该，自讨苦吃。

况且他打了一次，日后会不会改另当别论。

臣女的父母将臣女视为掌上明珠，阿爹位列正三品，臣女是宗人府丞的大小姐。不会放下身段去赌他下次会不会打我，今后对我怎么样。”

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敢爱敢恨

“本宫知晓了”

她行了个礼，面带愧色，“劳娘娘牵挂，陈家惭愧。阿父得知臣女受皇后娘娘相邀，心中猜测毛陈两家的恩怨给娘娘带来了麻烦，很是不安。

正旦宴席，娘娘自行安排，陈家悉听尊便”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怀中的汤婆子变凉了，所幸放在一边

“赐陈小姐玲珑玻璃球一只”

阿婉退出正殿，去库房拿东西

陈小姐跪在地上，叩首，“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领赐婚圣旨的时候

我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叩谢天恩

陈小姐得了赏赐，我让阿婉送她出宫了

青乐又给我拿了一个热的汤婆子

我羡慕她，只要她愿意，她还是陈府的大小姐

而我，无人唤我一句苏小姐了

回过神来，“禾汐，依照华良娣所说，按官职大小排序。”

“是，奴婢告退”

我摆摆手

屋内就剩下我与林书瑶了

我只知她平日里爱好梳妆，研究不同的发髻，不同的妆面

没想到她还有此等贤能

青乐打听到，她母亲早亡，父亲并未续弦，也无妾室，家中只有他们二人

因此，家中的大小事务皆由她打理

入宫前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留在家中，助父亲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