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尧儿回来了
褚淼将他唤到身边
“做什么去了,垂头丧气的?”
他可怜巴巴的,“儿臣去找父皇,被他训斥了一顿”
“为何?”
他越说哭得越厉害,“儿臣愚见,皇宫不留一人,实乃冒险。况且此行需一年半载,人数众多,比照在宫中衣食住行,太过奢靡,不是为民利民的好决策。
父皇便说儿臣乳臭未干、无知小儿,竟敢质疑他的决断;他还说他是天子,天子的旨意不可违抗,既然你有此心,就留在皇宫好好反省。”
褚淼温柔地给他擦掉眼泪,“我们尧儿很勇敢,有自己的判断,敢于直言纳谏,母妃深感荣幸。不哭了,留在宫中有太傅陪着,不好吗?”
他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好,儿臣喜欢苏太傅”
我向他招招手,他坐在我身侧,“还记得太傅对你的教导吗?君子有三畏……”
他点点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尧儿可知晓其中意思?”
他又点点头,“一个人要有敬畏之心才能成为言行高尚的君子。
畏天命,是对自然规律的敬畏,因为顺之则吉,逆之则凶。
畏大人,是对有德有位者的敬畏,因为他们负责治理国家,位高权重,维护着社会的秩序,稍有差错,便会祸及百姓。
畏圣人,是因为圣人的话具有万古不易的道理,指出了人生应该遵循之道,违背了就会有灾祸,足以使人敬畏。”
我抚摸着他的发丝,“尧儿理解的很好,畏大人是对德高望重的人有所敬畏,但你父皇此举便是任性妄为,可不畏。年长的人说话不一定是对的,尧儿要坚守心中的道义”
他语气坚定,“儿臣知晓,这便下去多多读书”
“去吧”
他站起身对我,对褚淼,还有众嫔妃行礼
“方才多有叨扰,儿臣告退”
谦谦君子,灼灼其华,温婉如玉,儒雅贤达
阿弟教的不错,他也在坚守他心中的道义
还有半个月就要前往渡口了
阿婉她们不停歇地收拾东西
出宫那日,浩浩荡荡
每个人带的东西都很多
行李运上楼船用了半月,我们就在渡口停留了半月
这是大瑾的楼船,起楼5层,高100余尺(约合29.5米),能容800人,有6个拍竿,高50尺(约合14.76米),用以击碎敌船。
共两艘,因男女有别
李晔及亲随大臣一艘,后宫嫔妃一艘
三月一日,成功登船
李晔在船上举办了宴席
我觉着无趣,来甲板上看江景
从前总盼望着出宫,现在出了宫也高兴不起来
突然,一道声音从我身后传出
“皇后阿姐,近日可还安好?”
我回头
他手持着扇子,来回拨动
“这般冷的天,贤王还用扇子啊?不怕染了风寒?”
面对我的讥笑,他也不恼,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就是说的话不中听
“阿姐是在关心我吗?不过,阿姐穿这么厚,瞧着身子骨不太行啊。阿姐莫要忘了我们拜过把子的,你可得活得长久些,我还没活够呢。”
青乐拿来一个刚弄好的汤婆子递给我
“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他没说话,那双眼睛依旧盛着笑意
我偏过头,“你这人越来越无趣了”
他嗓音低沉,“阿姐不也一样吗?”
我看着他消失在甲板上的背影
是啊,都挺无趣
李晔还真是去哪都带着他
唯恐他留在京城,生了变故
宴席结束后,我们通过木板回了自己的楼船
每日呆在船房,很是乏味
大家又不敢弹琴奏乐,唯恐李晔听见来了兴趣,召过去侍寝
只能坐在一起聊家常
陈谨滢打着哈欠,“今日轮到谁侍寝了?”
于柯瑄不情不愿举起手,说话带着颤音,“是我”
陈谨滢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你加油,你努力”
“好姐姐,你今晚再去一次呗”
陈谨滢摆摆手
于柯瑄顺势躺在她身侧冲她撒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