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清望着未今安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和了无生气的红瞳,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的确是希望未今安好好活下去,经历了这么多,又是失去灵力,又是被带到那种地方,是个人都会崩溃,所以拾清努力找各种话题,想着如何让未今安不崩溃,可听到未今安这样的保证,拾清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尤其是想到那日未今安失踪后,拾清和厌璃逼问了天后派出去的天兵,终于得到未今安就在冥界的消息,拾清赶忙绘制了未今安的画像和马车的样式,调动全魔都的人去寻找。
当得知有人看见那马车进入怜妖堂的时候,拾清吓得立刻冲了出去。
那怜妖堂开在妖界与鬼界中间无人看管的地带,说白了就类似于人界的勾栏之地,本来这种营生在冥界多得是不足为奇,但这怜妖堂的堂主却是个变态,他会把每一个馆里的伶人皆扒去脸皮,缝在自己的衣服上,以此为乐,有一些人当场便死了过去,而那些活下来的便被套上麻袋以接客为生,没有了脸,便永远也逃不出那个地方……
幸好他赶过去的及时,救下了未今安,当他看见未今安的时候,人已经昏了过去,嘴里、耳朵里全是血,身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噩梦,嘴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含糊不清的叫着“殿下”。
拾清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找到或者再晚一点找到未今安会怎样。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厌璃眼神那样凶狠,竟然直接变回真身,把那群欺负了未今安的家伙一个个弄死,或是被咬死的,或是被勒死的,或是被一尾甩死的,总之都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最惨的是那个喜欢剥人脸皮的小头堂主,被厌璃活生生把脸皮剥下来,又把他衣服上所有的脸皮都缝在了他脸上……,最后要不是拾清拦着,他还要把这些人绑起来鞭尸泄愤。
“那些人……”
“都杀了,怜妖堂也被我和厌璃一把火烧了。”
“不是,我是问馆里的人……”
“我把馆里那些人都带回来安置好了,放心吧。”
“嗯。”
“今安,你可知是何人将你带过去的?”
“不知道,我在马车上感觉到异常,便想出去看看,结果刚打开门就昏了过去,再醒来便在那里,我只记得有一串铃铛声。”
“铃铛声?”
“嗯,之前赤焰兽逃走的那晚,也有这样的铃铛声,还有,那个人可能是用了幻术,竟和你有六七分像。”
未今安回忆着那晚的细节,那之后一连串的事情,让未今安时至今日才有时间再次琢磨起那个神秘的铃铛人。
“那也许……不是幻术。”
“什么意思?”
“你看见的那个人,能自由出入地牢,和我长得七分像的铃铛人,很可能是我弟弟。”
“你弟弟?”
“嗯,他叫拾淞,并非我母后所生,他母亲病逝,父皇才把他接回来与我们同住,但他一直不肯接纳我们,甚至是到处搞破坏惹人关注。常听下人找父皇告状,父皇一生气,便把他锁在了屋子里,可他还是会悄无声息的偷跑出去,后来父皇就给他手上绑了一串银铃铛,一动便会响,那些看守他的侍从便知道他是不是又逃走了,不过五年前他还是跑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难怪他进入大牢,不会触动阵法。”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竟会是他,还让他害你差点……”
“都过去了,对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今天,今天初一啊。”
“竟然这么快。”
“什么意思?”
“没什么,帮我个忙,准备一条铁链还有一把锁。”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是……”
“你就让我自己面对吧。”
“好……那我叫人帮你准备。”
“多谢。”
白泽说过每月初一既是朔月之日,阴气最重,阳气最弱,封印之力也达到一个最低值。
未今安怕凭自己如今这凡人之躯,意志力不够坚定,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好一切之后,未今安坐在案台前誊抄着经文,却随着月沉夜深手逐渐抖了起来,汗水也慢慢积蓄满了整个额头,有一些已经迫不及待的滴在了宣纸上,未今安像是极力抗争着什么,而在他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诱惑着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