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正闭着眼睛双掌合十对着2米长1米高的香炉祈愿，合十的拇指上挂着一个玉白菜挂件。

“那手上挂着的是玉白菜？白菜...‘百财’？这人在平安大殿求财啊？”

“他在药师殿，姻缘殿，财神殿，关羽殿，整个盘龙寺所有殿宇，他都求财。”牧黎忍俊不禁道。

“这人真是桀骜不驯，自由随和啊。”

“他还送了我一小壶酒呢”牧黎说着此事不自觉翘起了嘴角。

“寺庙能带酒？小朋友莫不是欺我年纪大了。”

小少年瞥了他一眼“能带啊，盘龙寺是三教合一的，只是只能带不能喝。这人特意来寺庙拜访道长，这酒呢也是要和道长举杯邀明月的，结果寺里不让喝，我当时在院子洒扫，那叔就随手送我了”

“去留随天意，我很欣赏他”牧黎眯眼瞧着下面随意祈福，连香烛纸符都没准备的所谓‘虔诚’祈福者。

不自觉摇头晃脑吟说

“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黑衣少年微微低垂脑袋，耳边回荡着这句不似小少年年纪能讲出的话，却是心里豁然明朗。

待那个送酒者消失两人在视野，两人随意的顺着游廊走，走出游廊两人到了石阶区。石阶的两面墙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石碑，这些是寺庙里捐过款的善信的纪念石碑，是由捐款者提供的内容，是一种表彰也是一种祈愿。

“国泰民安，家人康健——2017年6月王勇”

“平安顺利，招财进宝，生意红火，渡过难关还清债务，生活美满——2019年3月李永明”

“快快乐乐，永远幸福，家人安康，平平安安——2022年1月付明宇”

“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白首不分离。国泰民安，家人康健。——2022年7月吴晓梅”

......

“渡过难关，战胜病魔，平凡康健。——2021年3月于安阳”

“霍去病——2023年1月蒙安”

每一块石碑刻字的地方都明显区别于没有字的地方，有字的地方锃亮光洁，没字的地方灰尘扑扑。在他们前面的人，几乎每个路过都会选几块合心意的石碑，用手掌在合意的文字上用力摸过，几乎是每块石碑都摸过。

这里没人打扫。

但是虔诚的心愿是人心中的一方净土。

牧黎路过每一块石碑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睹黑衣少年在每一块平安、健康、家人康健的石碑上都摸了一遍。

察觉小少年注视的目光，黑衣少年解释道“也不是说一定会实现，但我相信心诚则灵，聊胜于无。”

牧黎心里微微动容，站在“霍去病的石碑”面前，停留了片刻。然后将抬起手，将手掌慢慢的按了上去从上至下抚摸。若是仔细去看，能看见稚嫩的手掌在抚摸过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微微的颤栗。

摸石碑的黑衣少年，发现了小少年抚石碑的动作。

他一直观察着，直到小少年一直目持异意的像个局外人一样，注视着每一个游客虔诚的抚摸过数个石碑，毫不动容。

他轻笑“还以为你不信呢。”

“聊胜于无。”小少年清脆的声音缓缓开口，慢得黑衣少年仿佛在年轻的躯壳下看见了沧桑的灵魂。

“霍去病？”黑衣少年去读这块石碑上题下的小字“愿病魔远我而去，赐我平凡的人生，愿上天怜悯众生怜悯我，生活善待我，愿我安康或去病。”

读完文字后他复杂的将目光从石碑挪到面容稚嫩青涩的小小少年的身上“你，生病了？”

“嗯，不算严重。这七天过来，在我心里我已经痊愈了。”

“那药师殿你应该长跪不起。”黑衣少年道。

“经过寺庙这段经历的疗愈，在我心里我已经痊愈了，我在去药师殿前就已经好了，在药师我把愿望给了真正需要的人。”牧黎停下步子，他们走到了岔路口。一个是上山的，一个是下山的。

“我们要分路了”小少年朝着上山的路扬了扬下巴“我朝山上走。”

“哦，我要下山”黑衣少年指了指下山的路。

两人初相见，算不上相识，更别提相熟。不过是聊过几句话，两人就顺其自然的道了别。

“我走了啊，多谢。”

待黑衣少年点了点头，牧黎转身朝着山上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黑衣少年看着小少年单薄的背影，浅浅笑笑转身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