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住院的日子还蛮难熬的。
温舒凡已经算是幸运,病房豪华舒适不说,美味又营养的补品每天流水价往这儿送,还有自家闺蜜时刻嘘寒问暖。
可医院到底不是宾馆,每天都上演着生死别离,撕心裂肺,空气似乎都比别处来的压抑。
因为子宫癌,温舒凡也算是医院的常客,吃过不少苦头,潜意识就对这里很是排斥。
如今她的冻伤都已经愈合结疤,就跟纪丞他们提过一次,想要出院回家休养。
纪丞跟她的主治医师讨论了下,她的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体质虚弱又受了寒,对子宫癌的恢复十分不利,最好再用药一段时间。
温舒凡着急开始工作,可几个人轮流上来花式劝服,她也没了办法,只得按捺下烦躁的心情继续熬着。
白天还好,苏以蕊是个能把哑巴聊成话痨的人,有她在,永远不用担心寂寞冷清。
到了晚上,她却常常难以入眠,因为一闭上眼,睡实了,就会陷入梦魇。
让人抓狂的是,每个梦的男主角,居然都是徐子铭!
她能感觉到自己很爱那个男人,简直卑微到了骨子里,对他诚惶诚恐,惟命是从。
而徐子铭对她却比陌生人还不如,浑身的冷淡、不耐甚至厌烦,
不看脸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有好几次,她都是哭着醒来,眼泪把枕头都湿了半边。
苏以蕊发现她眼眶发红,有哭过的痕迹,她犹豫半晌,只说梦见了被绑架那天的事,心里难过。
自从徐子铭混进来探望一次后,症状越发严重。
现在她每天都要熬到很晚,累极了再睡,做梦的几率会降低不少。
说起来也是鬼使神差,她本想着画画设计稿打发时间,结果偏偏看见了放在旁边的一小箱子宝石,不知不觉就将“美杜莎之泪”拿出来把玩。
看在徐子铭眼中,还以为她是在睹物思人,心头一阵火热。
本来不想吓到她的,可徐子铭踟蹰片刻,到底还是走了出去,打开阳台的拉门,走了进去。
“谁?!”
温舒凡吓了一跳,慌乱之中伸手去摸索放在手边的报警器。
“是我。”
徐子铭声音平静,从黑暗处走到了灯光照射范围中。
温舒凡慢慢放开了报警器,蹙眉打量着徐子铭。
有别于平日里的西装革履,他黑色高领毛衫外套着利落的冲锋衣,穿着工装裤和作战靴,整个人比平时多了一丝利落和野性。
“你怎么进来的?”
温舒凡探头望向他身后,眼中满是疑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这里好像是20楼,他总不至于是跳伞来的吧?
“从顶楼爬下来的。”
徐子铭轻声答道,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不放。
……好像也没比跳伞好上多少吧?
温舒凡简直无语了,他到底是想干嘛,之前玩角色扮演,如今又开始挑战极限,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工作太不饱和了?
她一时无语,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两人对视片刻,想起梦里和现实中的那些亲密接触,温舒凡忽然有些尴尬,她摊开手心,露出那颗绿莹莹的小石头。
“你……你是来拿回这个的吧?”
徐子铭正看她看的入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定睛看去。
“这是送给你的,之前我也说过,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从前的温舒凡,和如今的南希,两张美丽的脸重叠在一起,每一处都完全重合,徐子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心脏砰砰狂跳。
毕竟是看了近二十年的女人,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她就是舒凡!
“舒凡……”
徐子铭喃喃的念叨着上前一步,表情如在梦中,狂喜与悲伤交织错杂。
“站住!”
温舒凡冷喝一声,将报警器捏在手里,威胁的对他晃了晃。
“你别过来,就在那里谈!”
脚步一顿,徐子铭仿佛清醒了些,抬眸望向一脸警惕看过来的女人。
“舒凡,我刚刚叫你,你第一次没有拒绝……”
说着,徐子铭眼眸愈发的亮,仿佛倒映着天上星。
“你就是舒凡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男人磁沉的嗓音突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