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凡曾经失忆过,所以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时刻。
可现在站在急诊室的床边,眼睁睁看着徐子铭吐血,她整个人受到了极大刺激,腿发软,整个人抖的像风中落叶。
结果徐子铭忽然说了那样一句话,她整个人霎时僵住。
一股怒火忽然从心底烧起,转眼就扩散到四肢百骸,烧的她鼻子发酸,眼底发烫。
“你刚刚说什么,想要用死赎罪么?”
温舒凡垂下眼睫,拼命忍着眼底那股热意,低头看了徐子铭片刻,忽然嗤笑一声。
“那你就……去死好了。”
她语声平静,表情平淡,很难从细微处看出是气话还是内心真实想法。
但不管哪种,终归还是很戳心窝子的。
徐子铭也实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住,心口处疼的的他直皱眉,侧过头去,哇的又吐了一大口血。
“认识这么久,我以为徐总胆大包天到没有不敢做的事,没想到终归也只是个……懦夫,而已。”
“你见过明知生命所剩无几还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人么,不止为自己,更多的是为家人。”
“不想让他们伤心,不想让他们失望,不想报不了生恩养恩,不想亏欠了友情
爱情,不想背负更多还不起的感情债。”
温舒凡面无表情,继续用最冷静的声音,说着最扎心的话。
“你呢,嘴上说着亏欠,实际只是想逃避罢了。”
讽刺的一笑,温舒凡毫不留情的转身,边说边往外走。
“徐子铭,你要是个男人,就好好活下去,活到七老八十,时刻记得你曾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在有呼吸的每分每秒都要好好忏悔。”
“起码要做到这样,才是真正的赎罪。”
因为失血太多,又没有任何补液措施,徐子铭挺到现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听到脚步声渐远,他眼前渐渐模糊,自己却分不清是快要失去意识,还是忽然流泪了。
她说的对,他的心实在太痛,痛的他承受不起,所以才要日日灌醉自己去逃避。
避无可避时,他是真的想要放弃生命,还一厢情愿的觉得这样舒凡就会原谅自己。
是他错了。
“俆、俆先生,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要采取抢救措施,请您配合。”
脸被打青的医生走过来,试探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身体谨慎的略微后仰,万一他再发疯可以随时逃跑。
这次徐子铭没有挣扎,微闭双眸,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医生看到他点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同意抢救了,赶紧大手一挥,一群人推着氧气筒、血袋、生理盐水一拥而上。
冯明津帮着护士推着担架床,亲眼看着带着氧气面罩的徐子铭进了手术室,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地。
看着站在长椅旁,正和苏以蕊说着什么的温舒凡,他抿了抿唇,心情复杂难言。
把徐子铭伤的体无完肤的是她,可到底也是她说服他进了手术室,功过放在一起比较,到底还是功大于过。
可这也不代表两人之间的死结就这样解了,怕是等徐子铭好了,还有的磨。
想起徐子铭这一阵子作的那些妖,冯明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罢了罢了,自己亲朋友还能怎么办,忍着吧,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无声的叹了口气,冯明津走到两人面前,咳了两声。
两人停了话头,看过来。
“今天多亏你……”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苏以蕊,又加了个字,“多亏你们帮忙,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吧,明记。”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我亲自下厨。”
温舒凡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住院时吃惯了的饭菜都出自冯明津之手,更不知道以他的资产和名
气,再有权有钱的也难得请动他进一次厨房。
苏以蕊更是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呦,看看现在这世道,男人会做饭就成珍惜动物了,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惯的。”
冯明津深吸口气,对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
再多看她几眼,别说做饭了,怕是得被气的吃不下饭。
“吃饭就算了吧,本来我们也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以后大家各自安好就算了。”
温舒凡今天情绪波动很大,本来身体就没好全,挺到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