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乐被海黎泽安排在他的母亲太夫人的宅院里,赐名“蔷薇”,暂时扮做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在府里行动自如,也可外出。太夫人看出许长乐的来历不同,并没有把她当做下人,而是像孙女一般呵护着。
太夫人院内的丫鬟们都是懂人情世故的,看得懂眼色,虽然在她们众人之中,只有许长乐没有做事,整天可以游手好闲,却处处得到她们的青眼和谦让,许长乐的日子倒也顺遂。
但是海黎泽之妻听闻有这么一个未经她允许就进府的丫鬟,就不能安分了。她赶紧踩着金莲碎步去太夫人院里,只瞧见一位娇美可人、穿着丫鬟的衣服却有主子的气质的少女,在老夫人跟前说笑。
“大夫人安好!”太夫人房里的丫鬟见到大夫人,赶紧行礼。许长乐第一次见到大夫人,也起身来,跟随着低身行礼。
大夫人先跟太夫人请安,又仔细地打量着许长乐,她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小家子气,自然是从小见过世面的人。见她面如凝脂,肌肤似玉,指如青葱,看着也是从小十指不染尘的人。又见她身姿轻盈如三月风扶柳,眉眼动人如四月桃花始盛开,看着突来的自己微微含笑,真是绝妙的一个美人胚子,难怪海黎泽要把她藏在太夫人这里。
大夫人心中的怒直接变为眼中的火,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了许长乐脸上。许长乐从未想过得到这种待遇,脸上略表好意的微笑还没散去,直接冷却成了霜。脸上火辣辣的,旁人仍能看到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映在脸上。
这一巴掌来得太快,太突然,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太夫人连连起身去询问许长乐,“没有伤到你吧,孩子?”又赶紧吩咐下人,“快去拿把最好的除疤痕的玉肌膏拿来!”
许长乐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知道这是别人的地盘,现在自己还是寄人篱下,还是忍耐着点,身份被戳穿了不仅危及到自己的安全,还错过了继续查找灭门真相的机会。
她委屈巴巴地用手捂着被打的脸,眼泪止不住落下,梨花带雨,嘤嘤作答,“谢太夫人关心,我没事,可能是哪里得罪夫人了,还请夫人恕罪。”
太夫人怒目向着大夫人,厉声斥责道,“这孩子入府还没两天,我甚是喜欢,你怎么一来就打人,是想打在我这张老脸上吗?”
大夫人赔笑着,又讥讽地看了一眼许长乐,说,“母亲的院里来人了,都不知会我一声,我这是在帮母亲看看她服不服管教呢。”
太夫人也不欲与儿媳过不去,把她那一点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嗔怒道,“你放心,这孩子我喜欢,就好好地留在我的院子里做丫鬟,任何人都不要想那些说不出口的歪心思!”
这时大夫人才眉开眼笑,伺机鄙夷地瞥了许长乐一眼。她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来,没有待多久就乐呵呵地走了。许长乐心中对她甚是鄙夷,心想真是一个蠢女人。
许长乐自从荣盛侯府没落以后,晚上睡觉时总是感觉不踏实,现在被收留住在这儿,也不太能安心。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把匕首放在枕头下。她的梦里是血色笼罩的荣盛侯府,沾满鲜血的爹爹,还有浑身是血的小厮丫鬟、丧命马匹的哀嚎声,天黑漆漆,狂风怒号,周围阴气沉沉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在噩梦中惊惧无比,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几日,她等着海黎泽给他新的消息,可是一连三天她也没见到他一面。好不容易,她逮着机会,溜进了他的书房,等着他回来了,再一起商议。如果没有一丝进展,她必然也不会在这个府里再住下去了。
当海黎泽忙完外面的事,回到书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看到许长乐有点意外。他明白许长乐的来意,便在茶几旁坐下,倒了一杯热茶,喝着茶说,“我这几天打听到,陛下之所以决定治大将军的罪,是因为一封密信,写信人不知是谁,信中记载了一件诛九族都不为过的大事。”
“快说,什么事?”许长乐一时没了老友尊卑,着急地看着他。
“信中说,大将军在多年戎马生涯中,去到了云川国许多地方,在不为人知之地,发现了一处富可敌国的宝藏,但是大将军将此事隐而不报,有据为己有之意。没人知道宝藏在何方,也没人知道怎么开启。”海黎泽缓缓地说,苍老的脸上却有着精神矍铄的眼神,仿佛他见过那些宝藏一样。
“既然无人见过,那为什么陛下肯定有这件事呢?难道因为一封匿名信,莫须有的事,就随便诛杀一个十几年的忠臣良将吗?”许长乐愤愤不平,猛然拍着桌子喊道。
“因为陛下已经私下召见过大将军,并且动用过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