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一袭白衣怒马的妙龄女子,如男子一般用束发冠挽起高高的发髻,如瀑布倾泻于身后的青丝,在清风中飘逸飞舞。她眉如青黛,眼如炙阳,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热烈的活力。脸颊被阳光过度晒过有些偏黑,微微轻扬的嘴角似月牙弯弯,又透露着一些活泼可爱。
在她身后的亲卫兵都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整齐排列跟随,悬坐于骏马之上,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虽脸上有沾染岁月风霜的痕迹,却丝毫不能掩盖他们身上散发的贵气。
一队人马经过长途跋涉,缓缓从城外行来,停在城门口驻足片刻,白衣女子突然笑着,朝着城门挥着手臂,高声大喊道:“我终于回来啦!”身后的一队人也都喜形于色,开心地笑着。
守城的士兵齐齐望过去,见到来人都大吃一惊,赶紧蹲下来行礼,“长公主驾到!”进出城门的行人听闻,也纷纷避让,也有人在远处驻足,羡慕或好奇地观望。
人群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说,“听说长公主去东海协助大皇子平海患了,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真是当朝的女英雄啊!”
“长公主好厉害啊,自古都是男子在马背上打天下,长公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云川国有长公主守护天下,是百姓之福啊!”……
长公主萧初羽在众人羡慕赞叹的眼神中,策马进城。真是熟悉的长安城,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铺林立,小商小贩走街串巷,贩卖着许多新奇的物件,各色服装、装饰的人物同时出现在繁华的京都,却并不惹眼,也并不奇怪,只得是京城,才这般包罗万象,海纳百川。
萧初羽刚回到宫,进了翎羽殿,就立即把束身的衣服脱了,躺在软榻上,只想好好享受一下皇宫骄奢淫逸的生活。她对贴身丫鬟云觅、芷柔吩咐道,“让人守在翎羽殿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若父皇和母后问起来,你只说公主因路途遥远受累了,正在休息,自然没人来扰。”
她把头埋进香柔软糯的被子里,头枕着镶着金丝、散发着幽兰香味的绵绵软枕,摸着好久都没有碰的熟悉的被褥,简直觉得幸福得要命。又嘟囔着说,“记住了!任何人都给我拦在门外,我要睡上一个三天三夜,还要重新适应一下我的公主生活。”
去东海烟州的的几个月,她日日吹着海风,顶着烈日,飘在海上,与那些附近敌国的海寇周旋,最长的一次一个月都没有回陆地。她还得时不时还要跳进海里,游来游去,最好是沉下去,活活憋出了巨大的肺活量,能憋气一刻钟,简直是活成了一条海鱼。
“公主,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问起来,当真不去拜见吗?”丫鬟云觅一向有些胆小懦弱,即使跟着萧初羽身边这么多年,稍有长进,但是长进不大,人的性格从底子里塑了型,后天想改变还是不容易的。
还没等想萧初羽再次大声发话,丫鬟芷柔倒是心尖眼快,赶紧再给公主把被褥整一整,柔声笑着说,“公主请放心,这点小事奴婢一定做好,公主殿下在外面定是受了许多苦累,先好好歇歇。”说着便拉着云觅赶紧往外走去。
云觅还有点不情愿地立即出去,她对公主的忠心耿耿倒是从来没变过,她虽被芷柔拉走了,却还扭头小声说着,“公主,奴婢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殿下,您一定想知道!”
萧初羽虽然感觉连续多月辛苦,回程又一路车马劳顿,人困马乏的,但是到了翎羽殿却也并没有那么疲惫了,整这番架势,主要是给父皇母后看的。她被云觅的话勾起了兴趣,立马从温柔乡弹坐起来,兴奋地大声问道,“快说,什么事?本公主出门了几个月,京城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吧?”
“回公主殿下,京城里各种有趣的事都不少,不过奴婢想说的是关于金甲卫陌队长,他受伤了,公主要不要去看看?”云觅和芷柔都知道公主殿下心悦陌千野,以往也不知打探和汇报了多少陌千野的行踪,后来即使公主人不在长安城,她们平日里也对陌千野的事分外留心。
萧初羽果然在意,立即起身坐在床沿边,招她们过来,着急地问,“受伤严重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芷柔回道,“陌队长为救陛下,受伤很深,左胸中了一剑,陛下命宫里最好的御医三日三夜贴身照看,他才从昏迷中脱离了危险,现在还在宫中偏殿养心殿内静养。”
萧初羽听到只觉得心惊胆战,心突然跳得快了很多,“砰砰”作响,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一股不安的寒意从脊梁骨传遍全身。她这几个月面对凶悍狡猾的海寇,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心悸。
她一言不发从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