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不出来,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远了。
然后有人在刨开埋在他身上的东西,很久很久,他终于能够睁开眼睛,原来他还活着,有一双手向他伸来,手上全是血和淤泥的混合,甚至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只手,可他把自己的手死死的伸出去,他突然就哭了,因为他能认出这只手,他认定会一直陪他到最后的那个人的手。
醒来时,他有片刻的错愕。
奇怪的梦,但他二哥……大概就是这样的死法,去景区遇到地震,再没有回来过,可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了,他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
他呆呆的看着任淰,看着她将粥盛出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过来吃饭。”任淰看他一眼。
周嘉泽嘴里干干的,想说点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大概自己狠矫情,想谢谢她,拉了他一把。
任淰觉得他目光怪异,看了他半响,“怎么了?”
他走过去,坐到餐桌边,“我昨天……去了医院。”
任淰手一顿,还是点了下头,“嗯。”
“她住院了,有点严重,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只是去看看。”
她还是点了一下头。
“我告诉你,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成为以后的心结,哪怕是一个朋友出事,我都会赶过去,那不代表什么。”
“为什么会住院?”任淰将碗放到他面前。
他眼眸闪了闪,“自杀。”
任淰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嗯,吃饭吧!”
☆、第四十一页
任淰和周嘉泽还是相处得不温不火,每天早上他会送任淰上班,也会接她下班,看上去平淡且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晚间的时候,气氛便开始诡异起来。这种诡异,来源于周嘉泽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最开始的时候,周嘉泽接到电话,便会神情肃穆,然后便是心疑不定。他会在去接开水时,接一杯冷水过来,任淰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过问,看着他穿衣服,然后离开,并且一夜不归。
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后,周嘉泽在接电话时,便如今天这般犹豫不决了。
任淰找了一部小说看,男主角弱,女主角强,于是男主角天天被女主角揍,还得违心的说女主角对他好,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最后当了皇帝。任淰看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生活原本就是这样,不如意的事情肯定比如意的事多,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快乐出来,让心不再那么沉甸甸,只是她自己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笑话和搞笑的小说。
她把手机放下,幽幽的一叹,“接吧!”
那般的犹豫,她也知晓,并非因为她在场。而是沈心奕这样的花样儿,在这几天玩得太多,他心里也清楚,那个女人是故意给他打电话,让他赶过去。可他到底不是一个心狠的男人,哪怕心中清楚她口中要死要活带着一定的欺骗性质。可那是生命,哪怕仅仅是万分之一的真正自杀成功,也让人犹豫不决。
周嘉泽看她一眼,盯着自己的手机半响,还是选择了接电话,接完电话,就忍不住瞥了任淰一眼,任淰回给他一个捉摸不透的笑。
任淰看着他穿衣服准备离开的动作,他偷看了她好几眼,也许想着她会阻止他,事实是即使他已经走出门了,她也没有喊住他。
当客厅外的大门也响起了关门的声音时,任淰才眯了眯眼睛。刚才的时候,她幻想了好几次,她从他手中夺过手机,帅气的摔在墙上,那画面在脑海里仿佛放映了多次,她才略略感到了其中的快意。只是她又很清楚,那样做了又能够如何?
现在沈心奕在和他闹,他的态度从第一天到现在,也有了细微的差别,最初是真心担忧,现今已经变成了迫于人道主义的赶着去医院。
那边已经让周嘉泽烦闷不已,她在这个时候再闹,只会让他更烦而已,让他觉得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关心他,让他想逃得更远而已。哪怕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也不能去争吵,否则别人不止不会感到愧疚,反倒厌烦你的所作所为。
任淰悠悠的一叹,不愿意想得太多,躺下睡觉了。
她做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梦,在梦里,她回到了她十七岁的那一年,无忧无虑,正是青春正绚烂的那一年。
周嘉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沈心奕连番的逼他去医院,他去之后,她情绪大变,骂他负心,更是将东西都砸在他面前,如果他不去,她的父母又会打电话苦苦祈求,将曾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