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说过安肃让几个纨绔子弟走上正道吧？其中就有赵芊儿的大哥，所以赵大人对安肃格外看好，我能去及笄礼也是赵大人定的。赵夫人倒是不满，还因此和赵大人闹过，这是我参礼时不小心听到丫鬟们碎嘴说的。”佳芸姐姐说完喝了一杯米酒。

我听着佳芸姐姐的话，大概明白了，赵家真正做主的是赵大人。而赵大人这人虽然宠小女儿，但是也不是无条件放纵。佳芸姐姐卖了赵小姐一个面子，那赵小姐把雅间借给我们，也算是赔礼了，这样赵大人也应不会过于追究。

“佳芸姐姐，这雅间是价高者得吗？”我忙问道。

佳芸姐姐看着我，有条不紊地说：“不完全是。哦……我忘了和你说了，雅间一般是被官员夫人、小姐长期包下来的，不过价格也的确贵。在戏台那边有没被包下的房牌提示，上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我刚望了，只剩三间。”

“这云上居还挺会做生意，四楼都有雅室了，三楼雅间还来个长期包租。”

“大概是三楼有戏看，也更容易得到有用的信息。”佳芸姐姐说着打开一点窗户缝，示意我过去。

“你看到窗户前挂的花灯了吗？”

我点点头。

“那你再看看是不是每个雅间都挂了？”

我将目光所及之处的都望了一遍，显然不是全部都有。

佳芸姐姐接着说道：“这些花灯挂上就代表里面有客，要是花灯点燃了就是要女娘上去服务了。”

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花灯，我大概把我能看到的都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三间雅间有人。一共也就只有四十九间雅间，且还有三间没有人住。这些人是一整天都在这里吗？而且为什么有的没有带多少仆从？这样想着，眉头不自觉皱了。

“你也好奇为什么现在不是用餐时间，怎么还有这多人在这里吧？这些雅间是长期租用的，每年交一次钱。钱交了不出意外是不会退的。可是包下雅间的人不是每一家都是金玉满堂，家财万贯的。这夏天的冰、冬天的炭都是按份例发放的，官员的俸禄银钱也有定量，这边包了雅间，那边再正常开销，很多官员即便能够消费，但也会吃痛。毕竟还有人情往来，社交逢迎需要银子。因为这里长租雅间是免费提供点心、小食和茶水的。所以，为了省着银子，便有不少小姐、夫人来这里呆着。”

我大概也明白现在这世道，虽然不少官员有祖荫庇佑，但是为官大多花钱如流水，就算是清官有些事也必须花钱去办。

“佳芸姐姐，你说这里可以探听消息，怎么探听啊？”

佳芸姐姐关了窗户，倒了小炉的水洗了手，坐到一边小榻上，慢慢说道：“刚刚赵芊儿不就知道我们的对话和做的事吗？这就是其中一种方法，让自己的人四处走动，只是种太明显，稍微留意就会被发现。再就是买通女娘，但只是被云上居发现这女娘就会被赶走，很少有女娘为了蝇头小利放弃这份肥差。不能近听就只能远观了，有的人会读唇，那么在外面的对话就被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这些往往是比较低端的，真正厉害的是通过现象看透背后的关系，不过这个需要很清楚在这里的人是谁，她们背后有什么关系。”

我似懂非懂，怎么才算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睁着大大的眼睛，脑袋瓜里全是疑惑不解。

佳芸姐姐见我不懂，想了一下。“那就考你一下，刚刚的赵小姐，你有看出来什么吗？”

我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只得摇摇头。

佳芸姐姐无奈看了我一眼，撑着脸道：“最简单的，她今日穿的衣服不是她的，这种衣服料子更多是寻常富人家用的，她父亲是三品大官，家里断不可能让小姐穿这种衣料出门。再就是她只带了五个丫鬟，且这些丫鬟皮嫩手细，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但是外出必然有搬拿的下层丫鬟，可这位赵小姐没带。你能从这些表面看到的内容看到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试着分析：“带的丫鬟可以看出，赵芊儿不是专程来云上居的，所以只带了身边亲近的人。衣料的话，我不太明白，看她的妆发和衣服应该不是一套，难道是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吗？”

佳芸姐姐接过话：“因为你对上京的事不是很了解。最近皇后邀请名门贵女参加寿宴的事，不少人猜测皇后想挑儿媳，甚至其他几位皇子也有可能从中挑选几位夫人。但赵大人一向不愿意和皇家沾亲带故，可她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女儿，那怎么办呢？”

“和其他人先定亲？”我脱口而出，想到了自己五岁定亲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