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里是还有识货的眼尖人。

“这木黑褐色深，纹理清晰，色泽亮丽，当是沉香木印章！”

“沉香木可是价值千金啊！”

猎户乍听手上这木疙瘩值千金，顿时吓得手一抖。

那老妇忙拿过儿子手里的木印章，小心翼翼翻来覆去仔细看，她还是有些疑惑，“这玩意啥特别？不会假的吧？”

有人提醒她，“你闻闻看，沉香木可是有木香的。”

老妇半信半疑将木印章凑近，猛嗅上一口。

一时间有股清新淡雅，闻之怡人的木料香直冲入鼻间，她便是再愚钝，也知晓这定然是个好东西！顿时眉开眼笑把东西妥帖藏进怀里，但她还是有些狐疑地打量少年。

“东西该不是你偷的吧？”

少年摇头，解释道：“我与阿姐来的路上遇见六个盗匪，缠斗中遗失了钱财细软包袱，又急着赶路才会落魄成这般模样。这印章是我爹亲自刻了送我的，一直贴身放着，不是偷的！”

老妇这才和颜悦色开口。

“行吧，东西留下，灵药给你了！”

少年松了口气，紧紧护着手里的东西就要走。

老妇眼睛一转，殷勤道：“看你两手空空，要不让我媳妇帮着把灵药熬成药汤，你也方便拿去救人不是？”

灵药可以反复熬煮，到时候少年这里用剩的灵药汤她还能转手再卖！

少年心里微微合计了下，然后明知故问：“我刚看灶房里煎的灵药汤，那里头的灵药好像能反复被熬煮？我姐姐只需一碗，剩下的你替我留给他们可好。”

他指了指一边没钱买灵药的穷苦人群。与其便宜这贪得无厌的老太婆，倒不如拿来做善事！

巨大的惊喜像馅饼一样从天砸在那群人头顶，他们个个喜出望外地跪倒在少年身前，感恩的话如流水般输出。

老妇想占便宜的心思全被破坏了，她没好气想拒绝少年，但一旁的猎户却拦住她，忙不迭替自家老娘做主同意了。

“可以的可以的！”

他觉得这少年聪慧机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老妇张了张嘴，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咽下了肚里的话，总不好当面打儿子的脸。更何况那群穷酸老远赶来，到时候得不到灵药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姑且就当施舍给他们算了。

猎户心里也很苦，他早跟老娘说过灵药是山上妖怪送的，不能利用灵药敛财！可他哪里能管住自家贪财的老娘！

这些时日硬着头皮看她折腾来几箩筐钱财，他日日战战兢兢的，就怕妖怪们下山找他麻烦。

如今少年这要求猎户心里简直求之不得！届时就算妖怪们责怪他也好有挡箭牌，毕竟他也将灵药送给了穷苦百姓。

苏敏敏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当初熊罴精愿意将鹿角赠予猎户，是看中他不顾自身性命也想拿鹿角救妻儿的敢做敢当。如今猎户妻儿安然无恙了，他却终究不可避免地起了不该有的贪念。

人性难猜，欲壑难填，此一时彼一时。

猎户是真阻止不了自己老娘敛财？

还是他根本不想阻止？

方才他不就替自己老娘做主同意了少年的意见吗？

财帛向来动人心，如果动不了，那一定是你的财帛不够多！

或许一开始他想过要阻止，但财帛多了，他的心也变得蠢蠢欲动起来。既然妖怪们肯将灵药赠予他，说明妖怪们本性善良，猎户吃准了他们不会真下山吃他的。

更何况，出面抛头露面敛财的人又不是他！

……

天色已是有些昏暗，空山新雨后的清爽让人无端觉出几丝凉意。

空气里异香扑鼻，灵药汤都被端了出来！

富贵人家们买了药汤便上马车服用，然后陆陆续续地离开。

染上疫病的穷苦百姓们则排着队，一人喝完接着一人喝。

苏敏敏踱着步悄悄退出人群，她没再出头。既然少年已经帮上了忙，也就没她什么事了，还是低调些为好。

猎户敛财一事她也不打算再管，因为剩下的五色鹿角她方才已经顺手牵羊全拿走了。

对！还有老妇藏在地窖的那几箩筐银子，以及少年的木印章，她统统一并笑纳了！

总归一样不留给那老妇就是了！

她如今本事渐渐大起来，心眼子却变小了，那老妇指着她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