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好生不讲理。”段长丰满目宠溺:“爹爹一盏茶都没用完,你便拉着爹爹同你回庄子,这会儿又要怪爹爹不给你礼物了?”
段长丰知道女儿这是转移话题,便顺了她的意,摸摸她的头发:“我儿长大了。”
都知道心疼他这个当爹的了。
二人说说笑笑,马车晃晃悠悠,将近午时,才远远望见庄子门口。
“小姐,少爷,夫人回来了。”
门房有小厮远远看到一队马车行进,就跑进庄子通报了。
吴思媪知道今日娘亲便回,用罢了早膳,就拉着弟弟来花厅等着了,听到通报,手里东西往针线笸箩一扔就起身。
“走了诚儿,娘亲回来了,我们快去,迎一迎。”
吴卓诚也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好。”
他昨日便知娘亲此去目的,他本想同去,可娘亲说什么都不同意,也只能作罢。
故,很是忧心,昨日娘亲一走,就有些心神不宁。
“娘亲!”二人刚到庄子门口,就见白芷下了马车。
“嘿,不认识外公了不成?”
听到声音,段长丰回头,见两个外孙,很是欢喜,连连招手:“来让外公看看,外公可有礼物呢。”
吴思媪一愣,认真一看,连忙俯身行礼:“媪儿见过外公,外公一路辛苦。”
吴卓诚上次见外公,还是两年前了,现在也不过五岁的吴卓诚,对外公早没了印象。
见姐姐行礼,跟着见礼:“卓诚见过外公。”
“好孩子,好孩子……”段长丰上前拍拍二人肩膀:“两年不见,都长这般大了啊!”
“好了,爹爹我们进去吧。”白芷走过来,顺手摸了两把一双儿女的头顶:“走了,带外公进去,让外公先休息休息。”
“好好好。”
段长丰人到中年,顶着个将军肚,这会儿笑起来,更显慈眉善目。
“爹爹,您一路辛苦,我叫厨房早点摆膳,用过午膳您也好歇歇,如何?”
“好,全听女儿安排。”
段长丰跑商回府,便见女儿报喜书信,心下欢喜,念及已有两年未见女儿外孙便决定启程,来长丰县。
昨日眼看县城在望,他便弃车队不顾自己骑马先行一步。
日夜兼程,方在今日一早进城。进城也只顾上用过早食,略做休息,不至于神色太过疲乏,便去了县衙见女儿。
哪知这一见,方知女儿日子并非信中所说,一切皆好。
一路来庄子,白芷多次劝他略做休息,他方见女儿日子艰难,只想多多与女儿说说话,心里又藏了事,哪能睡得着?
段长丰随手只带了一个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是大大小小,若干个礼盒。
“这些都是我各地跑商时,为你们选的。”
段长丰随手拿过一个,在边上找到纸条,上面写着:“媪儿。”
“喏,媪儿打开看看,这是外公送你的,看看可喜欢。”
白芷被段长丰这操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这送礼物硬生生被搞成了发礼物。
每一方礼盒上都贴着一张纸条,上书所送之人名讳,一目了然。
也一目了然的表明了段长丰对女儿和外孙的一片真心。
礼物之多,可见不是一时所买,应是常年跑商,遇到段长丰觉得女儿外孙会喜欢的就买下来了。
白芷也在记忆中,找到无数次这种场面。
未出嫁时,父亲每次回来,会送她一包袱礼物,为人母后,包袱里多了儿女的礼物。
包袱大小不一,却从未缺席。
吴思媪眼睛发亮:“媪儿多谢外公!”
吴卓诚也眼神卓卓,好生期待。
哪个小孩不喜收礼物呢?礼物不在价值,要的就是收到礼物这一瞬的欢喜。
更别说是这么多的礼物。
面对吴卓诚的眼神,段长丰赶紧在包袱里扒拉,扒拉出一个写着“诚儿”字样的礼盒。
“喏,这是给我们诚儿的。”
“诚儿多谢外公!”小孩眉目舒朗,欢欢喜喜接过来。
白芷看着这一幕,眼神不自觉柔和,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这些时日,她一直觉得吴卓诚这孩子过于老成了,失了几分小孩天性,明明不过5岁,却不见半分小孩的活泼开朗。
她想,这怕是原主多年磋磨,让小孩性子越发沉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