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的戏散场后,大家都意犹未尽,满面红光,因鬼怪传言,这里的人已经很久都没看过一出戏了,甚至还有人问班主,下场戏什么时候开,他们还想来看。
人们的热情让班主很是高兴,原定在这待三天的计划现在也被无限期延长了。
去别的地方演出需要和其他的戏班子竞争,在这演出他们一家独大。
班主想想日后会赚的盆满钵满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能有今天这样的收入,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蒋寒洲了。
蒋寒洲还未走出门,就被班主拦住,邀请他到屋里喝个茶。
他这么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对别人的盛情邀约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坐在前厅,班主让小天拿来了家乡特产茶叶招待蒋寒洲。
银泥则是偷偷躲在后面看着,这种场合不是她能参加的。
屋内一片祥和平静,班主先开口道:“今天多谢蒋老爷了。”
蒋寒洲虽说面容俊朗,一举一动中却透露着不属于他这个面庞的稳重和大度。
“班主说笑了,是蒋某应该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来这里,清水镇的居民怎么会有机会看到这么精彩的演出。”
班主听到蒋寒洲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相比别人肯定他这个人,他更喜欢别人肯定他的作品。
二人相谈甚欢,银泥一直在后面注视着蒋寒洲的一举一动,可不管她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难道自己怀疑错了?”银泥暗想。
她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个侦探一样,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合理的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再找出原主的死因。
天色渐晚,蒋寒洲咽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水,礼貌的站起身向班主告别。
此时,他的管家手拿着一个披风给蒋寒洲披上。
这看似是正常的主仆情深,可银泥却觉得这个管家有些不同。
因为在他给蒋寒洲披上披风的时候,他有意的瞥向了旁边的墙壁,墙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可银泥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瞬间的蹙眉。
待他们走后,银泥掀开帘子从后面走出来,径直的走向了刚才管家眼神落下的地方。
那里,是之前挂着被划坏了的画的地方。
房间内空着的墙壁那么多,为何管家偏偏盯着这一块不放?
银泥伸手触摸冰凉的墙壁,前几日刷上的墙粉已经干了,当初挂画的痕迹也消失了。
她转头问班主,“这里之前的画扔到哪去了?”
小天抢先回道:“早就被扔了,父亲不喜欢那幅画,更何况画已经烂成那个样子也没法再看了。”
银泥换上调皮的语气,问:“班主,你为什么不喜欢那幅画啊,我觉得还蛮好看的啊。”
班主此时已经很不耐烦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他使劲的放下茶杯,狠甩袖子,就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白了银泥一眼。
要是班主能大大方方的说出理由,银泥或许不会有别的想法,可他现在激动的神情和多余的掩饰都让她觉得这画肯定有蹊跷。
演完戏的第二日,戏院又加了几场演出,这几场人数爆满,并且每一场蒋寒洲都在。
就算是已经听过了,他也依旧坐在位置上认真的听。
银泥从端着茶水,特意在演出快结束的时候上前给蒋寒洲倒水。
可蒋寒洲一直沉浸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戏剧世界中,不肯睁眼看她。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银泥只能上演最俗套的剧情,故意把茶水打翻到他身上。
谁曾想,这个蒋寒洲身手了得,茶水倾倒出来接触到桌子的前一刻,蒋寒洲突然睁开双眼,以极快的速度用扇子将茶水扇了出去。
银泥向后一仰,躲过了向自己袭来的茶杯,却一个不下心崴了脚倒了下去。
摔倒在地时,因手上还想找个东西抓一下,所以打翻了旁边的桌子。
戏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是怎么了!”班主从后台冲出来,拎着银泥的脖子就把她提了起来。
“你在干嘛!”
“我就是。”
“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蒋寒洲面容温润,如桃花盛开般的笑容在他面上绽放。
“快给蒋老爷赔罪!”班主按住她的脑袋,让她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