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
薛晓汐一大清早就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压箱底的男装,鸡鸣一声时便站在北山山门前。看着远处尚未落下的月亮,她不禁打了个哈欠。
北山弟子常开玩笑,北山奇景颇多,其中一景为薛晓汐早起。
全天下第一仙门北山薛氏的家规十分严苛,门中弟子随日出而起,然后聚集在后山练剑。
可有着北山第一皮猴儿称号的薛晓汐在这一方面始终保持着“自然醒”的起床态度。
北山弟子不知道的是,薛晓汐每一个月有一天早起,至于是什么时候,依靠着她“酒库”储藏量来决定。
薛晓汐爱酒,尤其爱金陵城内的金陵浊酿,那种醇香留齿的美味是别的酒无法比拟的美味。
虽然北山禁止十七以下的弟子饮酒,但薛晓汐十五岁时随着师兄薛寒筱下山偶然尝过一次北山金陵浊酿以后,她的酒瘾一发不可收拾。
自此薛晓汐便违背着北山禁止弟子无事下山的规矩常常跑到金陵城偷偷买酒喝。为了不被发现,每次她都早早起床,偷偷下山,再偷偷回来赶去上早课。
今日也不例外,她高高束起马尾直奔山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装作逍遥公子哥的样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金陵城。
金陵城繁华无比,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时,商家店铺便都打开大门开始迎客,街边叫卖的货辆也纷纷做起生意。
薛晓汐行走其间,不禁感慨着北山实在无聊,没有一点烟火气。
薛晓汐轻车熟路的直奔自己中意的酒铺子,她大步跨过门槛,酒家见了会心一笑道:“姑娘又来偷偷买酒了?”
“不是吧。”薛晓汐放下折扇打趣道,“我有这么明显吗?又被您一眼看出来。”
店家也笑道:“您这样的美貌难以忘记啊。”
“您真会开玩笑。”薛晓汐又笑着说道“您这么说,难不成是想我多买您几壶酒?”
“我这是真心夸赞您啊,姑娘。”店家接话道,顺便从酒柜里开始取酒“要是您愿意多买,我也不介意多做您一笔生意。”
“还是老规矩吧,够我喝了。”薛晓汐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钱放在柜台上,提起酒来转身便走“过段时间再来啊。”
“您慢走!”
薛晓汐心花怒放地直往门口跑,恰巧撞在一个高大的身躯前,她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阵:“师兄?”
来人抓住她的手腕,夺下另一只手上的酒,冷声对店家道:“此女是我北山弟子,门中有令,弟子不得饮酒,劳烦店家伺候别再给她卖酒。”
然后薛晓汐就像只小鸡仔被那人强力的大手踢出了门外,二人转角来到一个死胡同里。
来人便是北山掌门之子薛彻,字寒筱,年十八。此时已经跻身仙门剑客翘楚的行列中,成为新一代仙门弟子的翘楚,又拥有着北山正统血缘,前途不可限量。相貌英俊,身高八尺,常常将情窦初开的女孩迷倒,但其为人冷淡,刻板,有时不大近人情,妥妥的冰山公子。
“师兄我错了。”薛晓汐刚抬头看一眼薛寒筱,又被他尖锐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
薛寒筱道:“错哪了?”
“不该偷偷下山,也不该偷偷喝酒。”薛晓汐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却嘀咕道:师兄不是去即墨了吗,就这也能被抓个正着?今天也太背了,可惜我的好酒了。
“知错就好。”薛寒筱从不对薛晓汐发怒,也从不斥责薛晓汐半句。
“这是第几次了?”薛寒筱追问道
薛晓汐扳着手指数着“一、二、三……”
薛寒筱一阵无语,紧接着说道:“走了,先回家去吧。”
薛晓汐虽然与薛寒筱关系好,也知道他总是护着她,但每次自己犯错被薛寒筱抓个正行的时候还是有些畏惧的,也许是因为薛寒筱平日里对别人那种冷冷的态度吧,那种寒气逼人的气质令人畏惧。
可她实在舍不得自己的那几坛子酒,不自觉地一直盯着那些金陵浊酿。
“我今年十七了,喝点酒没关系吧。”薛晓汐开始争取自己酒的饮用权。
薛寒筱又一阵无语,可他始终拿她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哪怕今天自己将他这些酒藏起来或是直接打碎了,这小皮猴儿还是会有办法找到酒喝。
与其放任着不如把酒放到自己这里,这样既不用担心她喝多了,也不用担心她被发现以后受罚。
“三日一饮,一次两碗,必须在我跟前。”薛寒筱边走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