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族长,等他们抄完,你安排一下登记。”
邹元捋着胡子敷衍地点头,心想肯定没几个人愿意的。
秦羽带着马培才和李铁山来到城门口,果然发现几辆马车,还有十几号人。
“你们凭什么拦我?”
为首的男子满头银发却梳得一丝不苟,身着长袍,脸上带着傲气。
“就凭你们鬼鬼祟祟,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守城的士兵道。
“不知所为!”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地对着空气跺脚。
“你这老头子怎么骂人,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年轻的小士兵也来了脾,直接跟这一行人对上了。
“砍啊!有本事你就砍了老夫!”
孔鲋两眼一黑,整个人竟然直直地向后仰。
幸好身后有人扶住了他,“夫子莫要动怒。”
夫子……秦羽敏锐地抓到这两个字。
眼前的老者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带着一股书卷气,这种书卷气与法家的凌厉不同,更有儒士的风范。
“胆问诸位可是来自蕲东?”
众人看向秦羽,他虽然也是身着布衣,但明显谈吐不凡。
“你又是何人?”孔鲋一行人心怀戒备。
他们身份特殊,并不可直接说明。
想到焚书坑儒的典故,秦羽也知道他们难处,便拱手笑道:“在下秦羽,九江宛县人。”
总算来了个明事理的,孔鲋也缓过劲来。
“我等只是借过,并无打扰之意。”
孔鲋躺在学生的怀中,双目无声,声音也是沾着暮霭之声。
“夫子,最近这里不大太平,如若您是想往北去,更要三思而后行。”
孔鲋听出来秦羽的意思,只怕眼前这个端正的青年已经看出他的身份。
看破却不挑破,孔鲋第一次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看出孔鲋的犹豫,秦羽趁热打铁。
“倘若诸位不介意,可以在我们这边休息几日。等到北边安定了,您再出发也不迟。”
北边安定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陈胜吴广被镇压,第二则是讨伐的秦军被镇压。
可是这与孔鲋的初心背道而驰。
“夫子,北边若是真能行,必然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会发光的永远是金子,而是金子就不怕被埋没。”
秦羽尚且没有说动孔鲋,但是他身后的几个学生隐隐动摇。
“夫子,我觉得这位年轻的公子说得不错。”
“我附议,咱们先静观其变。”
孔鲋终于作出决定:“那就有劳公子了。”
“这是……”马培才刚出声,就被秦羽制止。
“马培才,你去给这几位贵客准备最上等的房间。”
“是。”马培才领着孔鲋等人去了文府,他们宛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要说住宿最好的地方,一定是文府。
孔鲋虽是孔家人,但是秦朝打压儒家,他们这些儒士更是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如此奢华的住宿,他也是第一次见。
“夫子,你说那人是谁,他似乎对我们了如指掌。”
安定下来,孔鲋的几个学生自然集聚在老师的房间。
“想来是这宛县的官员。”
看了一眼周遭的陈设,上好的古玩玉器,精致的檀木椅子,这些绝不是一个普通县令能够拥有的。
“这里那么奢华,看那人长得仪表堂堂,没想到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
确实,孔鲋对秦羽最初的好感烟消云散。
“咱们姑且等等,待北方安定一些,我们就继续北上。”
尽管对秦羽观感下降,孔鲋还是认可他的话。
他的先祖乃是儒士典范,他自身亦是学识渊博,孔鲋相信自己不管何时去投奔陈涉,对方都会对他毕恭毕敬。
“大家稍作休整后,每三个时辰换一人值守。”
孔鲋还是很小心的,人不食嗟来之食,面对秦羽的主动示好,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防。
“是。”众人退去,房间里只剩下孔鲋。
他发现文晔的藏书,但是藏书大多数是法家的书籍。
“唉,愿天佑我孔氏一族。”
市面上已经搜寻不到儒家的书籍,皆是法家一家独大。
下过雨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澄净,湛蓝湛蓝的像是洗过的水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