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且来讲讲道理!”郭嘉扶着把手,将碎发拨去耳边。
玩嘴皮子是吧?
好!
论这个,我郭奉孝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怕过谁呢!
然而,刘协却压根没有与他争执下去的意思,索性面露善意,反手拍了拍郭嘉的胸口,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被关不少时间了,走,本王请你喝酒去。”
“...”
闻言,本来已做好准备要与刘协大吵一架的郭嘉,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有心想要指着鼻子痛骂一番对方,可一听到喝酒二字,却是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想想也是。
京兆尹用来关押犯人的大牢,哪来的酒水给他喝?
但问题喝了刘协的酒....自己还好意思骂人家吗?
唔,如果拒绝...
凭他如今孑然一身,出了牢狱,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上好的酒水。
可恶!
郭嘉暗骂自己不争气,口中却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要最好的酒!”
“没问题。”刘协微微一笑,坦然道:“就算你想喝御酒,本王也保证管够。”
“...”郭嘉顿时怦然心动,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刘协,随即叹了口气,迈步走出了牢房。
他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了下来,就已经无法再去指责这位燕王殿下了。
“...”
因为事先刘协已经疏通了各个关节,外加又有京兆尹钟繇的亲笔手令,所以他将郭嘉带出大牢,期间并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拦。
待得离了府门,郭嘉驻足于原地,抬起手遮在眼前,内心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感慨之意。
虽说他在鸿都考察的行为是一时冲动,但这不代表他不清楚这种行为将要产生怎样的后果,只是他当时醉酒上头,气急攻心,哪怕豁出性命也想宣泄一下而已。
正是如此的缘故,等他恢复了理智,其实也早已做好被处死的准备。
考察舞弊,当然罪不致死,可如果是故意帮助他人,扰乱秩序,为了使朝廷颜面丧尽?
不夸张地说,这个行为,足够丢到闹市街口问斩。
“为了救我,金赎使了多少钱?”
郭嘉看向刘协问道。
“多少钱?”
刘协耸耸肩,亦不打算隐瞒,实话实说道:“赎你嘛,三千贯五铢钱,疏通关节,一千贯出头,里外里凑个整,就四千贯吧。”
“四千贯...”郭嘉垂首苦笑了几声。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四贯钱都能让自己优哉游哉地过上好些日子了。
更别提,四千贯?
沉默了片刻,郭嘉转头对刘协说道:“燕王殿下,这四千贯,算草民欠你的,日后草民会慢慢归还。”
“...”刘协颇感意外地瞥了一眼郭嘉。
平心而论,光是柯比能赔出的那些钱财,哪怕经过层层分割,到了刘协手中,也称得上一个天文数字。
四千贯?
实在无异于九牛一毛,不痛不痒。
“还钱就不必了,去年你遭受无妄之灾,究其根本,皆赖于本王,这四千贯,就当补偿了。”他淡淡说道。
岂料听了这话,郭嘉摇摇头,认真地说道:“金赎,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的....燕王殿下将草民救出囚笼,已完全足够弥补去年那事....若您尚觉亏欠,待会儿便请让我喝酒喝到饱吧,这四千贯,郭某会想尽办法还给您的。”
“....”刘协轻轻颌首,没再多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牢狱生活,并未磨灭掉这位青年学子心中的那份傲骨。
事,是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郭嘉想与他撇清干系的举动,却不是刘协想要的。
【既然这样...】
刘协心念一转,立马有了主意,遂顺着郭嘉的意思,口中接着说道:“这样也好....那么你毁掉的这件袍子也一起算上去吧,一千贯,承蒙惠顾。”
临了,他指了指衣袖上的黑手印。
话音刚落,本还故作镇定的郭嘉,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什么?!就一身袍子,你要我一千贯?”
瞧着他这副吃惊的模样,刘协暗暗感到好笑,旋即皱起眉头诚恳道:“自然,你莫非以为本王身上的袍子,与你身上那件,是一个价格么?”
“这....”郭嘉张了张嘴,瞋目结舌地说道:“仅是一个手印,洗一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