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地望了一眼台下,眸光一闪,侧着身子对刘焉玩味地说道:“君郎意下如何?”
只见刘焉死死地盯着阮瑀,朝高台拱手作揖:“臣推荐左将军卢植担任副手,子干学识渊博,身负大儒贤名,如若接待外使,定然不错....”
“反观燕王,此子性格暴躁,稍有不慎恐会节外生枝,搞砸了这桩差事。”
待话音刚落,阮瑀摇了摇头,立马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宗正大人这话,恕阮某不敢苟同,燕王殿下虽脾气不好,但那只是嫉恶如仇....相信朝野上下的诸位,从未见他仗势欺人过。”
“依我看来,假设燕王果真与西域使团发生了摩擦争执,那必然是殿下看不惯他们的作为。”
一边说着,阮瑀双眸一眯,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面对友邦,我大汉需付出上宾礼数,不过若是恶邻,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随着堂堂大鸿胪开口,殿内一众朝臣纷纷眉毛一挑。
他们万万没想到,阮瑀明明只是一介文官,但这浑身血性,貌似比军方还要强硬?
“阮爱卿所言,朕猜那臭小子多半爱听。”天子指尖轻轻按在龙案上,遂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地说道:“诸卿看来呢?”
“...”
闻得此言,大司农周异连忙垂首掩面,选择了静静观瞧。
在旁,其他几位重臣皆是这般。
唯独大将军何进不屑地哼哼了两声,也不晓得这位究竟是对谁不满。
他们知道,阮瑀和刘焉的那一席话,关键点并不在于谁对谁错,仅是二人所处的立场不一致。
就像大鸿胪,他显然是站在汉室角度上看待此事的,之所以推荐某个燕王出使并州,十有八九是阮瑀故意想请这位殿下在面对西域使团的时候,借着那份暴躁脾气趁机闹上一闹,搓搓对方的气势。
拜托。
再怎么不济。
谁家使者会一声不吭就擅自入境,顺带接管了汉家县城?
需知,这儿,是汉土,不是什么未经开化的穷乡僻壤。
而宗正,无非就是为了刘家声名考虑。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哼哼。”
瞧着众人一直沉默不语,大将军何进遂讥笑一声,双目猛地望向台上,徐徐说道:“陛下,长皇子身份高贵,素备贤名,世人皆知,与其派遣老二担任副手,在本将看来,倒不如让长皇子去。”
听着这屠户满是猖狂的语气,大司农周异不禁皱起眉头。
“哦?”
天子面色不改,仿佛并未听清咬字似的,简单瞥了一眼对方,淡淡道:“大将军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吗?”
说罢,他嘴角一扬,冷不丁道:“朕倒是觉得,大将军久经沙场,与政事方面眼光不足,欠缺考虑,故此这个提议,就免了吧。”
殿内朝臣闻言,先是错愕了几息,随即,无不露出了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当众驳斥何屠户?陛下这是打算直接摊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