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这...”
感受着话中那森然的冷意,郭汜略微迟疑地张了张嘴,显然,这局势的变化已经隐隐不再容他所控制了。
【这小辈怎得提及刺史大人?妈了个巴子,文优那家伙也没告诉我碰到眼下情况该怎么办...】
见此,宗正刘焉稍稍思虑了一下,插嘴说道:“燕王,我等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处理琐碎杂事,你...”
“君郎叔请收声。”刘协抬起手打断了这位叔叔,使得刘焉把后半句话,生生憋了回去。
“燕王!”
沉默了两三息,刘焉口吻带着几分愠怒道:“孰轻孰重,难道你掂量不清吗?!”
“自当民心为重...恶官为轻。”草草瞥了一眼上党都尉郭汜,刘协转头看向叔叔,压低了声音诚恳道:“小侄不希望因为这种事与君郎叔滋生芥蒂,还望您暂时莫要说话,懂吗?”
“臭小子。”
“你!”刘焉气得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随即怒意满满地挥舞着手中马鞭,愤然地将头扭向一侧。
【此人...】
瞧着堂堂九卿宗正大人尚被刘协压了一头,郭汜心下错愕,不由得紧咬嘴唇,思绪接连变换,直至半晌,这才叹息说道:“殿下言之有理,本将和诸位同僚且记下了,但是万千军卒....”
“算了。”
“总之,万分抱歉。”他单掌锤在胸口,当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向刘协行了一记标准军礼。
“...”
“...”
“单一个抱歉?”
足足等了片刻工夫,见郭汜并无其他举动,刘协遂眸中寒光一闪,提着马鞭怒声说道:“汝的嘴巴好值钱,短短几个字,便要抹杀先前做出的一切行为?”
“那燕王想如何?”华雄瓮声瓮气地哼哼了两下,望着郝昭鄙夷地说道:“让咱们给这些贱民把宅邸腾回来?他们也配?”
“放肆!”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殿下说话?”
上党都尉郭汜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脚揣在了对方的屁股上,使华雄瞬间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见到这一戏码,刘协轻吐一口热气,强压着心中怒火,沉声道:“并州战事焦灼,不久之前才堪堪落罢,上至将校,下至士卒,普遍皆怨气横生,这一点,本王能理解。”
一边说着,他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又警告道:“但这些,不是尔等纵容麾下强占宅邸欺压辱民的理由...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郭都尉作为堂堂两千石大吏,应该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郭汜垂首掩面,不再吭声。
瞧此,刘协平摊手掌,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如此,请贵部尽快归还非法占据的一切东西,整军卸甲,即日班师返雒,受封领赏!”
“...”郭汜闻言脸色微变,遂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讪笑着答道:“这,很难。”
“看来,都尉大人是做不了主。”刘协早有预料似的摇了摇头,旋即补充道:“无妨,那请你把这番话完完全全地转告董刺史,还有,某些家伙....”
“七天。”
“本王只给他们七天时间用于商讨,如果逾期,亦不用担心,因为届时本王将会亲自帮助他、他们,做出决定。”
满是失望地瞥了一眼华雄,刘协驾驶着胯下战马缓缓回到了使节队伍,朝人群中那些面面相觑的鸿胪官员命令道:“绕路,越上党。”
说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曹仁、万年公主,以及呆若木鸡的郝昭,亦是在赵云的暗示下,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乖乖...这是要闹哪样啊?】
【淦!老子不管了,反正董蛮子手底下的人确实不是东西】
一众鸿胪官员互相通了心意,最终握紧了拳头,赶忙转身离开。
【臭小子,太过火了】
貌似还在生气的刘焉,眸光流露出几分忧虑,可还是被左将军卢植给拉走了。
“哈哈哈。”
“郭都尉,华军侯,那么,本官就先走一步。”
鸿胪卿阮瑀笑盈盈地拱手作揖,旋即牵着马,领着余者几人告辞了城墙大军。
“...”郭汜一言不发,深深凝视着使节背影。
四周,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