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西戎校尉怎得平白无故跑来了这里?”
望着远处疾驰赶来的十几余骑兵,奉车中郎将徐荣微微皱起眉头,不禁将列阵的口号咽回了肚子。
事实上,徐荣跟张济的交情也是尚佳,说上一句同生死共患难亦是毫不为过。
“注意对面骑兵的异动。”
朝左右副将吩咐了几句,徐荣亲自策马上前,缓缓朝着那支骑兵赶去。
短短十几息的工夫,张济便伙同一名身高八尺的英姿骑士来到了徐荣跟前,拱手说道:“中郎将....”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徐荣摆摆手打断了,旋即操持着玩笑口吻说道:“西戎校尉,你若是再搞那官场一套,休怪下次喝酒,某不讲情面了。”
话音落下,张济面色瞬间一变,看得出来,他对和徐荣喝酒一事心有余悸,遂赶忙苦笑着作揖道:“中郎将莫要吓唬我....”
“哈哈哈。”
“你啊你,犯得着这么怕吗?”徐荣一边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一边将目光徐徐挪移至那名骑士的身上,双眸陡然掠过一丝惊讶,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跟在张济身旁的这人,正是原先郡守丁原的义子兼头号爱将,吕布。
此时,张济也察觉到了徐荣频频打量吕布的眼神,不过他并未着急戳破,只是自顾自上前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眺望着远方的数万骑兵。
【果真说一不二啊....燕王殿下】
暗暗嘀咕了两句,张济小心翼翼地瞧着吕布,低声问道:“吕大人,对面,就是燕王的军队?”
闻言,吕布轻吐一口热气,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指着阵中的旌旗大纛道:“鲜卑虎豹骑、白马义从、幽州军,皆是曾经在燕王麾下任其差遣的军队。”
说罢,他语气夹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向往补充道:“很威武吧?尤其是鲜卑骑,殿下的强硬手腕,把这些人给彻底打了个服气,最终心甘情愿地成了燕王亲军....”
“至于白马义从,某相信就不用过多赘述了。”
张济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内心貌似挣扎了良久,旋即扭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离石县。
城楼上的近千士卒,无不面露忐忑,更甚者,竟连兵刃都快要握不稳了。
【仲颖,你这次,恐怕真的做错了,如今整个天下,不再需要一个裂土割据的枭雄....】
“的确,他们是一支精锐,毫无疑问的精锐。”张济轻轻颌首,一把扯下了玉带佩剑,双手捧向吕布道:“那么,就拜托吕大人了。”
兴许是二人早就有过一番沟通,待吕布听到这话时并未感到意外,遂一把抓起佩剑,驾驭着战马朝不远处的骑兵走去。
望了一眼吕布渐行渐远的背影,徐荣眉头紧锁,顿感不解地低声问道:“西戎校尉,你这是?”
张济尴尬地笑了笑,正色说道:“中郎将,某希望你这次能支持我。”
“....”徐荣狐疑地盯着张济,没有吭声。
见此,张济凑近了几步,小声解释道:“实不相瞒中郎将,某来的时候,已经从绣儿遣来的斥候口中彻底看清了此番局势,所以针对刺史的计划,某现在认为着实凶险....”
“另外,孟津一带,一支打着西园旗号的军队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攻城事宜,如若你我再前进一步,十有八九会使得朝廷翻脸,导致内战爆发。”
“刘氏有这份底气?”徐荣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虽然与张济相交不错,但出身边境的他,无论是对朝廷还是皇室都没有前者那般敬重。
一来嘛,奉车中郎将这个职位,乃是徐荣一刀一枪活生生从死人堆里砍出来的。
二来,就是并州刺史董卓待他如兄弟手足。
可能是猜到了徐荣的心思,西戎校尉张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或许在十几年前,皇室无暇理会刺史大人的计划,不过眼下,刘氏早已今非昔比....至于敢不敢展开内战,对面的军队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徐荣意外地瞥了一眼张济,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唯降尔。”张济咬牙沉声道。
听闻此言,徐荣的面色变了又变,好似有些阴沉。
也亏得说这话的乃是他的挚友张济,否则,徐荣多半已经翻脸了。
要知道,他徐荣自年幼十余岁便被征召入了边军,半辈子的戎马生涯直至如今,就未曾有过临阵退缩。
多少次身先士卒,多少次濒临险境,硬是靠着死战不退,为凉、并两州取得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