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房。
刘协认得此人,这家伙乃是绣衣使右监蹇鑫,同时也是中常侍蹇硕的侄子。
简单形容一番,以天子鹰犬来称呼对方,当是最为恰当。
“右监居然得空拜访本王,这还真是头一遭。”刘协笑着与蹇鑫打了个招呼。
“燕王殿下。”蹇鑫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揖,待他环顾了一圈四周,遂表情突然严肃了三分,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陛下召您立马前往德阳殿。”
“....”
刘协双眸一眯,微微颌首。
其实,他早有预料,毕竟合肥侯的死闹得沸沸扬扬,堪称满城风雨。
外加御史王允一早就将事情通报了上去,天子若是此刻还没动静的话,未免显得太扯淡了。
只不过....
这时候才想着召见自己么?
会不会晚了些。
和荀彧交代了几句,领上赵云,刘协便跟着蹇鑫出了府邸,登上了对方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徐徐行驶至皇宫。
此刻,就更能体现出绣衣使在宫内的崇高地位。
当刘协一行人前脚下了马车,正欲展示令牌,却瞧那些宫门禁军居然丝毫没有搜查的意思,直接给予了他们放行。
接下来。
沿着皇宫内的道路,刘协二人在蹇鑫的指引下抵达了德阳殿。
也是直到这时,刘协方才注意到,原本驻守德阳殿外的羽林郎、禁军,现在竟是瞧不见一人。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到处皆是绣衣使。
【怎么搞得?】
刘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隐隐感觉今日德阳殿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就在他暗自纳闷之际,忽瞧一名同样是熟人的绣衣使左监高彦踱步走上前来,作揖沉声道:“燕王殿下,陛下在等着您。”
“唔。”刘协轻咳一声,旋即怀揣着诸般猜测走入了德阳殿,在高彦的指引下,一路左转,来到了侧室。
待定睛一瞧,只见天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由自己亲手锻造的中兴宝剑。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天子缓缓地抬起头来,草草地瞥了一眼刘协,冷声说道:“吾儿,你大意了。”
“....”刘协额角抽搐了几许,遂垂下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儿臣疏忽了。”
“疏忽?”
天子玩味地轻笑一声,仔细端详着手中利剑,口吻淡淡说道:“朕等了你数日,等你主动来向朕禀告,但....却始终未曾见你,呵呵,想必你此刻仍然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伴随着话音落下,刘协不禁感到了错愕连连。
【听老登这语气,似乎他早就知晓了合肥侯之死的幕后主谋?】
“儿臣头脑愚钝,还请父皇直言。”刘协面色严肃,难得认真地说道。
眼下,他无比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故此,便没心情与天子插科打诨。
天子深深瞥了一眼面前那个最器重的儿子,擦拭着手中俨然一尘不染的利剑,继而沉声道:“合肥侯的死,你之所以猜不到背后主谋,这是因为在你眼里,那些人这么做只是为了陷害....”
“但在朕看来,那些人使合肥侯离奇地死于牢中,且临死前刻意留下了一封漏洞百出的认罪血书,是为了搅浑局势,叫各地贵族统一战线,视你如大敌!”
“他们把怀疑的种子,埋藏朝廷,进一步的想迫使汉室自乱阵脚....”
“那么如今,你再告诉朕,这件事的主谋,究竟是哪一方人。”
听了天子的话,刘协不由得浑身一震,瞳孔猛缩。
原因很简单。
他猜错了。
简直就是错得离谱!
合肥侯的死,从始至终压根不是冲着他来的,其真正目的,依旧是为了搅和汉室内部动荡。
而会这样做、且在普天之下有实力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
“窦氏!”
刘协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地怒声道。
“又是这群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