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大胆!”
“唉....终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蹇鑫熟练地燃起了火盆,将一块烙铁支在了上面翻来翻去,至于另外两名绣衣使,则是从放置刑具的架子上取出了两根粗鞭,脸上表情尽是戏谑地把玩个不停。
“喂!汝要干甚?”
“停下!我叫你停下!汝擅动刑法,眼中还有汉律么?!”周旌额角一抽,色厉胆荏地粗声呵斥道。
“周先生,您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提这些?”蹇鑫舔舐着嘴唇,单手捏着夹子将渐渐泛红的烙铁悬空,余光却冷不丁地瞥向周旌:“某实话告诉你,汝摊上大事了!”
“我....”
周旌哑口无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眸。
【老子千辛万苦从陈逸那里捡回了一条命,好不容易才在合肥侯府下混了个管家一职,怎么就摊上大事了?】
“呵呵呵,周先生,还装傻充愣呢?演技真好....怪不得合肥侯会叫你全权安排新进家仆。”蹇鑫唏嘘地叹了口气。
“....”周旌面色一僵,似是突然想到了些往事。
瞧此,蹇鑫揉搓着指尖,当即向旁边投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名绣衣使心领神会,遂讥笑着说道:“帮助一群企图颠覆我大汉的叛党,并与之产生勾结,阁下应该清楚,这是万恶不赦的罪名!即便不招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一边说着,这两名绣衣使提着粗鞭就要走上前来,但就在这时,忽听周旌抱头惊呼道:“我说!我说!是胡腾!”
哈?
这么简单?就招了?
蹇鑫愣了愣,旋即难以置信地望向周旌问道:“胡腾?河阳县令?怎么跟他扯上了关系?”
低下头看了几眼草纸,周旌不甘地苦笑了几声,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能把我的底细摸得这般详细,想来亦是了解,当年冀州作乱时,我曾拜于陈逸门下担任幕僚....”
“彼时朝廷大军平叛,我心生畏惧,遂偷偷地跑来了雒阳,通过之前的人脉,成了合肥侯府上的管家....”
“说重点,那胡腾,你如何跟他扯上了关系?”蹇鑫面目严肃,死死地盯着周旌。
抿紧了嘴唇,周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放松了许多,坦然道:“胡县令前些年委托心腹在雒阳南城开了几间赌坊,我有一次路过时,就进去耍了耍....”
“前几回,时不时还能赢上个几千钱,不过紧接着,便是十次里九次输,待回过神时,我已欠下了他万贯家财....”
“万贯?”蹇鑫神色一滞,脸上表情错愕不已。
毕竟万贯五铢钱,这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是啊,我哪里能还得起....到了后来,胡县令说,你不是在合肥侯的府上任职吗?”
“只要,我帮他将族中一个远房侄子送入府内,讨个生计,胡县令就会做主,免除我的一干欠债....”周旌的声音越说越小,就连底气,亦是愈发胆怯。
蹇鑫沉默了片刻,单手摸着下巴,狐疑地问道:“那胡腾,是司隶本土人士?”
“唔....”周旌回忆了十几息,遂摇摇头笃定地答道:“胡县令乃荆州出身。”
“那此人是否从过军?”
“十有八九吧。”周旌埋着脑袋,低声说道:“前些年我曾路过河阳,当时,城里有几个地痞一个劲地帮胡县令吹嘘浑身伤痕的来由....多半是老卒....”
听到这话,蹇鑫虎目一眯,对那胡腾的怀疑不禁加深了数分。
稍稍定了定心神,他继续问道:“你对那胡县令,了解多少?”
“这,着实称不上多....某只听说胡县令年少曾拜师窦氏叛贼,因为一些缘故,遭遇过半年的牢狱之灾,但解禁后,却机缘巧合地得到了贵人赏识,最终一路升至河阳县令。”周旌挠了挠头,遂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就知道这么多。
【有意思,拜师窦氏?之前怎么没注意到,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河阳】
“嗯。”蹇鑫抬起手掌,朝两名绣衣使扬起了下巴,正欲划过之际,却又鬼使神差地陷入了一番犹豫。
待思虑了半晌,他动作一变,转身说道:“走,我且将你送回监房。”
“大人不杀我吗?”
“多,多谢!”周旌面露喜色,赶忙拱了拱手。
前脚将周旌送回了牢房,蹇鑫便带着几名绣衣使,火急火燎地离开京兆府。
但是离开牢狱前,他意外地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间监房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