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乱党成员呢?
据他所了解,往年负责打理着行宫与猎场的洛水禁军,就算是顶破了天也只有七八千的编制。
难道这些人,全部都是乱党?
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故此,在夏侯惇看来,真正的乱党成员,十有八九只是一小撮掌握着禁军兵权的将领。
至于绝大多数的禁军,可能只是被蒙在了鼓里。
就像死在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卒,当自己喝问对方为何要朝行宫发起进攻时,对方居然倒反天罡地指着夏侯惇的鼻子说西园部造反?
开什么扯淡玩笑?!
他们西园部乃是驻守雒阳的天子亲军!
反?
该死的,这帮被人诓骗的家伙,难道就不知我西园典军营在朝廷各部的眼中是何地位么?
夏侯惇懊恼地瞧了一眼四周。
岂料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趁着模糊的月光观瞧,夏侯惇惊喜地发现,前方那似乎是隶属北军五校的越骑营。
领头的那些人里面,其先锋好像是叫闵贡没错吧?
妈了个巴子,妈了个巴子!
太好了,援军总算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夏侯惇心中大喜,勒马静等着越骑营的到来。
远远地,这支骑营整装待发,无数兵卒提着长枪,朝着行宫外的洛水禁军展开了冲锋。
一百丈....
五十丈....
十丈....
突然,正准备与闵贡解释此间局势的夏侯惇,猛地察觉到了一抹危险,那股强烈的直觉,使得他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佩剑,赶忙挡在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铛地一声巨响,闵贡手中的长枪,竟阴差阳错地被夏侯惇的利剑给弹开了。
“闵司马?你....这是作甚?!”夏侯惇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结果,闵贡却对他的质问选择了视若无睹,旋即自顾自地抬起了手腕,连连朝着夏侯惇的要害处攻去。
见此,夏侯惇深陷茫然,遂心中一震,迅速意识到了一件事:闵贡,亦乃乱党余孽!
不好!
心中倍感错愕的夏侯惇连忙转头瞧向四周,果然看到,他麾下那五百名典军骑兵,在己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干脆被越骑营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大片骁勇善战的精锐如稻子般逐一倒下,彻底失了气息。
不少骑卒瞠目结舌,或许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友军的手中。
“校尉有急令,典军营造反作乱,诸君请随我灭敌护驾!”闵贡举起长枪,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向附近喊道。
听闻此言,越骑营以及周遭的一众洛水禁军陆续汇集,二话不说便合力对典军营展开了凶猛的进攻。
但这颠倒黑白的说辞,却气得夏侯惇险些将一口老血喷出来。
“住手!都住手!”
“闵贡,是乱党余孽,莫要听他瞎....该死!”还没等夏侯惇喊完那句话,他就险些被一名越骑营士卒用兵器击中面部。
不得不说,夏侯惇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历经二十余年遭遇数次重组的北军五校,现如今哪里晓得什么叫做乱党余孽?
窦氏?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倒不如类似闵贡那句典军营造反,效果来得更加直接。
“贼将夏侯惇伙同曹操胁权贵大人于中宫圈禁,儿郎们,杀了他!”
哪怕越骑营当中也有些将士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迷惑,想不明白典军营这么一支天子亲军为何要造反,但在己方校尉始终未曾现身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要听从闵贡的命令。
“祸事了,祸事了。”
狼狈不堪地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夏侯惇一时之间甚至快被压得连话都没空说出一句。
扪心自问,这亦是他打过最憋屈的一场战事。
观瞧着附近为数不多的典军营止不住地节节败退,闵贡此时也顾不得与夏侯惇继续缠斗下去。
他感受得到,论起武艺,自己除非维持着四下混战,否则,绝对不是夏侯惇几合之敌。
于是乎,闵贡且战且退,顺势呐喊道:“越骑营、洛水禁军,随我杀入行宫,保护陛下!”
“喔喔!”
“保护陛下!”
霎时间,就因这句话产生的连锁影响,一个接着一个地典军营骑卒顿时落入了迷茫。
【对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