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昨日发生何事?可还记得?”春杏试探着问道。
昨日之事?裴仪芝迅速思量前世她为何会被闻人珩背回。“世子如何说?”
“世子说马受惊撩了蹄子。”春杏低着头说道。自裴仪芝昨日回府,春杏便一直陷在自责之中。
那个上巳节,闻人珩去城外祭奠昔日捐躯同袍,便邀了裴仪芝同去踏青游玩,由吴丞安带队护卫。春杏本是要陪同前去的,临行前,裴仪芝知道她身子不适就嘱她好生在府歇着。
裴仪芝看了春杏一眼,知道她为没有坚持同去负疚,拍了拍她手道:“不关你事,好在你没去,否则我还要顾及你的安危。”
闻人珩去水边祭祀,嘱裴仪芝在马车里等他。
裴仪芝记得,她离闻人珩约莫三丈远。
不知怎的,马便发足狂奔。好在她有功夫底子在,及时跳了马车。吴丞安赶到时只当是裴仪芝被甩出马车。
“那姑娘后来怎的昏过去了?”兰缨姑姑很不解。
裴仪芝撇撇嘴,道:“马车上甩下来,不昏过去能成吗?”她会功夫这事,这里只有兰缨姑姑晓得,万不能在闻人珩和吴丞安面前露出马脚。
“跳出来时,撞到头没有?”兰缨姑姑说着要来看她的头。
裴仪芝知道,兰缨姑姑定是觉得她说话有些颠倒,索性就认下,便讪讪笑道:“紧要关头,来不及细看周遭,确实撞到了树上。”
兰缨姑姑叹了一口气:“世子真是大意,头回跟他出门,就让你受伤回来。”
“世子当时在河边祭祀,怪不得他。”
“那便是吴丞安的不是。国公若是知晓,看他们如何交待。”
“这件事我另有打算,姑姑且不要惊动父亲。”前世她也嘱咐兰缨姑姑不要惊动父亲。后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经历一世的裴仪芝不免多留了一个心眼,马怎会无缘无故受惊?
“大夫来了,跟他细说,再好好诊诊。可别留下什么后症。”
裴仪芝有点心虚,赶紧打发兰缨道:“姑姑,你昨夜一夜未眠,先去歇会吧。大夫来了我让秋棠叫你。”
兰缨姑姑确实乏了,也不推辞,便道:“也好。让春杏来伺候你。”
然而兰缨姑姑终究是不放心,她一边走一边回头道:“要不,请卢公子来看看?”
裴仪芝知道兰缨姑姑的谨慎:“我现下无碍,先让大夫瞧着吧,回头再请卢公子也不迟。”
章武王府抄手游廊。
“春杏,这章武王府,咱们来了之后还没好好转转呢。”
“难得小姐今日有兴致,咱们便转转。”
这座章武王府本是章武王闻人昭的府邸,闻人昭赴封地就任后,便一直闲置。直到闻人珩大婚,今上将它赐还给了章武王,供世子闻人珩在京居住。
章武王回了封地,诺大的府邸现下只闻人珩和裴仪芝两个主人。
闻人珩不喜铺张,用的丫头小厮也少。余下就一个管家总理府邸事务,裴仪芝带来的兰缨姑姑帮着打理。
初春料峭,春杏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裴仪芝转头道:“天还冷着呢,你也不多穿点。”
春杏忽地湿了眼眶:“小姐,你真好。”
“怎么啦,谁给你委屈受了?”裴仪芝不明所以。
春杏撇撇小嘴,似是更委屈道:“小姐,你昨日回来神志不清,还说胡话,春杏担心得不得了。”
“我说胡话?”前世昏迷,她明明是装的,怎会说胡话,她不记得自己装着说了胡话呀。“说了些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不记得了。哦,有一句,你说,是谁谋害什么的,你还提到国公,什么他是冤枉的。”
裴仪芝心下了然,约莫前世执念太深,所以回来时才会胡言乱语。裴仪芝拿了手巾给她擦擦眼角,笑道:“傻丫头,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吗?兰缨姑姑怎么不见提起这段?”
“当时兰缨姑姑在厨房盯着你的药呢。”
“那后来呢?”
“后来你喝了药便睡着了。”
“我说胡话时,世子可在?”如今才是太初十八年,这些话闻人珩还是不要听到为好。
不问世子还好,一说世子,春杏气不打一处来:“那世子,害得小姐受伤不说,还一点都不将小姐放在心上,早早便回去歇息,他哪里知道小姐说胡话。”
闻人珩啊,你看看你,前世到底做了什么,一个个都不待见你。
春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