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日过去,宣六遥不能在京城久待,从宫里接出宣斯玉,准备要回兰邑去。
可佘非忍竟然说要跟越明在京城再玩一段时日,把这赶马车的活扔给旁的家丁,气得宣六遥责备他是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反唇相讥:“我都帮你说服莫紫萸不做你那侧王妃了......回头我再替你说服太后,允师父和师妹当即成亲,你俩就等着念我的恩情吧。”
宣六遥啪地给了他一个头栗:“紫萸跟封二公子那亲热的样,明眼人一看就是和好了。你就吹吧你,还敢跟封容醉在一块,可不见得每次都有人替你收尸。”
“我与他各还了一条命,互不相欠了。”
怕师父再挽留似的,佘非忍甚至不等到他们出发,就已经溜去找封容醉了。
封容醉和莫紫萸住前后院,他一人独占一个庭院。佘非忍去时,他仍抱着被子懒懒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房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佘非忍往床沿上一坐:“我师父他们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北翼国?”
“去做什么?”封容醉慢吞吞地回道。
“咦?”佘非忍吃惊道,“不是说好了,去找苏四海商量那个事么?”
“兰王回信了。”
“他怎么说?”
“你自己看。”封容醉从枕下摸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他。
上边写着:南柯一梦。
只这四字。
佘非忍翻了翻,确认偌大的一张纸上,只有这四个孤零零的字:“什么意思?”
“兰王不干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干,为什么?南疆穷山恶水,他呆得住?”
“他老了吧?”
“屁!”
却也无可奈何。
两个亲王都不干,还谋什么反?
总不能谋完了,仍让那个圣上继续当下去吧?
佘非忍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邪恶的念头,但他不动声色,装出很是泄气的模样:“看来如今这皇帝是真命天子,旁人动不得。罢了,我们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吧。”
他往床上一躺,头搁在封容醉的腿上。
封容醉也任他躺着,楞楞怔怔地,像被打击倒了。
“你还有什么打算么?”佘非忍问。
封容醉想了一会:“要么,我们还去各处,收集些婴儿、小孩、女人......”
“去去去,”佘非忍一挥手,“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干。”
“哟?”封容醉一伸手,一把将他拎到身边正对着他的脸,“说得你好像没干过坏事?”
“死在我手下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封容醉眯了眼看了他好一会:“你以前杀我,是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上次没杀我,是因为我变成好人了么?”
“自然是还你一条命罢了。”
“你杀我一次,我又害你死过一次,已经还清了。又哪来的还命之说?”封容醉探究地看着他,末了,展开笑颜,“臭小子,是不是不舍得杀我?就像以前我逮到你时,也舍不得下手一样。”
佘非忍勾勾嘴角:“你不是真心想杀我,我自然也不会真的杀你。”
俩人互相望着,目光中的火花几乎要将头枕点燃。
封容醉低声说道:“我竟又对你动心了。”
“你不是自始自终看中的是我师父么?”
“可我眼下,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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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冲到床前时,佘非忍的半边衣袍已被剥下,两人正像两条咸鱼似地贴在一起。
封容醉愕然地抬起头:“干什么呢?进门也不知先敲个门?”
越明也被吓着了——他本已被吓着了,此刻又被吓了一大跳,竟把要说的话忘了个精光,呆楞楞地看了半晌,直到床上两人各各整理好衣衫,道貌岸然地下了床,才一拍脑袋:“紫萸把那花魁杀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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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
“那花魁骂了紫萸一声贱人,她拿了剪刀,转头就把人杀了......”
封容醉和佘非忍楞了一会。
“该杀。”封容醉看了一眼佘非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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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即便死了,也是极美。
一身红色纱裙像花瓣似地铺张开,后颈处插着一把银亮的小剪刀,鲜血从刀肉相